“要不,薛宗主,您……”
薛玄微:“……”
朝惜之抿了抿唇,目光落在萧倚鹤脸上,刚张嘴,就见他顽皮地眨眼,将手指竖在唇前无声地“嘘”。朝惜之捏了捏自己的手,便又将涌到嘴边的话轻轻咽了回去。
两个时辰后。
天光大亮,蓬溪县又陆陆续续地有了人声,早点摊子也摆了出来。天兴客栈的掌柜的向来起得早,正在大堂里卸凳子,便听见二楼那几间上房里传出一阵动静。
不禁纳罕起来,这些贵人们竟然难得也起这么早,便立刻吩咐小二去烧水起灶,省得过会怠慢了贵人们过早。
忽地楼上房门吱呀一响,掌柜的忙不迭抬起头,满面热情地道:“各位客……”
一个英俊少年期期艾艾地踱出,随即缩着脑袋溜到了一边,让出了身后一道身影,掌柜的一愣。
来人神姿高彻,身形修长,一身白素,衣角以同色绣线隐隐地饰着宝象莲花,寡而不淡,左手腕间垂着一串紫砂持珠,气度沉冷稳重。
——好一个俊美的大和尚。
掌柜正呆看着,一下子记忆也有些错乱,昨日有这样的人下榻?
又见从屋中钻出一个尚未剃发的小居士,狐里狐精的,似乎是前头这位大和尚的随从。他紧紧抿着嘴,唇角微微抽搐,是将要笑出声来却狠狠憋着的表情。
没多会,小居士就讨好似的扯一扯高僧的袖口,贴着他耳边说了什么。
那俊和尚轻轻蹙眉,避开脸去,神色不豫。
萧倚鹤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万分之一的一点松动,便立刻摆出一张笑脸,胡话张口就来:“大师莫生气啦!就算没了三千烦恼丝,大师在我心里也还是最英俊的。”
他自告奋勇:“我给大师做行者,当信徒。”
行者便是尚未出家,而侍奉在长僧身边的人,既是随从,也是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