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是哪里。
就好像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梅慕白知之甚少。
十四年的时间。
一个人的变化再如何多,那也相知了十四年。
——然而人的变化竟能如此之快吗?
俞秋意深吸口气。
他循着巷口的光亮行去。
金骨墨面,折扇上也映着阳光。
薛兰令懒坐窗前,将折扇支起,遮住一片烈阳。
他半阖眼眸,似睡未睡。
然后他轻轻笑了:“也许梅慕白隐藏的秘密,正是你我想要知晓的秘密。”
俞秋意道:“我很担心他。”
薛兰令道:“你却不必为他担忧,若他这么长时日都未曾有事,那他也不会立刻有事。如此,你也不用再去找他,若是再去,恐怕真正要出事的人,就是他了。”
俞秋意道:“可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如果我想见他的时候无法见到,那要我如何安心?”
薛兰令藏在阴影里的眉眼倦懒艳丽。
他慢声开口,语调轻轻:“关心则乱啊,俞大侠。”
俞秋意哑然。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知道时便以为没有。
见到了便知它有。
有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即会无端恐惧。
段翊霜适时道:“既然梅慕白能做出如此决定,也许正说明,他在白阳山庄知晓很多隐秘,知晓隐秘越多的人,越被重用,他的安危,你的确不用太过担心。”
俞秋意道:“我很难放心。”
段翊霜偏首看向薛兰令,他问:“你以为接下来该如何做?”
薛兰令却不应他。
那双眼睛隐在阴影中,似不曾睁开。
薛兰令只道:“你就算再不放心,也要放心。如果担心有用的话,这世上的很多事情早就用担心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