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修松开温晏的手,缓缓起身。
大雪飘到宫墙上,金黄的琉璃瓦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霍时修回身望去,最高点的那座宫楼里,住着大梁的君王,常年被世人窃称为“昏君”“庸君”,却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如落棋般淡定地将棋盘纠正到他想要的样子,在刚刚的坛阵里,他甚至都没有转身面朝他们,却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霍时修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甚至连霍家都是渺小的,皇后所生的齐王、贵妃所生的逸王,还有宫女所生的诚王……在皇帝面前,都显得渺小。
他们回到城西的府中,小厮传来消息,齐王被皇上召进宫去了。
“知道了,”霍时修喊来当儿,“当儿,去帮小王爷沐浴更衣。”
当儿走上来,这才看到温晏尽是白色纱布的胳膊,吓得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才一个晚上,怎么变成这样了?”
温晏朝他淡淡笑了笑,“别担心,我不疼。”
当儿很快察觉出异常,他偷偷问成蹊发生了什么,成蹊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我和成欢到齐王府门口就被拦下来了,一直到夜深了,宫里的陈公公过来,少爷才抱着小王爷出来,出来的时候小王爷胳膊上就都是伤了,少爷身上还有血,一定是齐王想要暗害少爷未果。”
当儿气得简直想杀人,特别是看到温晏胳膊上的伤时,气得眼泪都掉下来,温晏觉得无奈,他们一个两个怎么忽然变得这样爱哭?
胳膊不能沾水,当儿便用热毛巾给温晏仔细擦了擦,又给他换上干净衣裳,推到卧房时,霍时修正坐在床边,穿着单薄的里衣,抬眸看见温晏,艰难地弯起嘴角,问:“我今晚可以睡这里吗?”
温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