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瞒不了他……唉……连你也笑话我……”
李燕燕嘟囔着,抱膝坐起,眼神有些呆。
“怎么?”小春见她晃神,关切地问。
“小春……”李燕燕揪着被子一角,神色凄楚,“我知道怎样赶他走了,可是……”
“我今天早该醒的,却不想醒,我想,要是永远走不到兖州就好了。我不想去淮南,也不想回头,要是、要是这段路没有尽头该多好……”
“这次赶走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也许会永远失去他……李燕燕眼睛酸涩,眨了下,意外看到泪珠滴在手上。
小春默不作声地替她擦掉泪水。
公主虽然和气,却几乎从不向人袒露心声,小春自知猜不透公主心思,只能在琐事上竭尽所能照料。
“他们都不怕挑起战端……岑骥不在乎,对他来说打谁都一样。呵,割让三城这事是四哥的主意,卢相宁折不弯,一定不喜欢,巴不得岑骥生事……”
李燕燕喃喃道:“我必须赶走他,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就任由心意放纵吧。
一进入到淮南治下,随行的人马立刻翻了几番,李燕燕不但换乘了青朱络的云母车,又多了六个婢子随行侍奉。
对此,宗玮解释:“卢相吩咐,不把您送到东都,不可大张旗鼓,怠慢娘子了。”
可即使“不大张旗鼓”,每经过一城一镇,总有消息灵通的官员前来拜访,安排接风洗尘。平常最多五六天的行程,竟生生给拖到了八天——却还没抵达兖州。
八天里,岑骥日日与她同起同卧,李燕燕不知其他人如何看待此事。宗玮驭人有道,大概早下过命令,她与岑骥在一处,底下人见了也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