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色调,它按着一定的顺序在进行着变化, 一日复一日, 从未停歇自己变化的步伐。
白皑皑的雪已然将庭院填满,早晨的空气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却也没有让人失望,威兹曼轻轻地打开门,与门外已经在等待自己的压切长谷部打了一声招呼, 忍不住地伸了一个懒腰,手掌轻捂嘴,不让自己有太多的失态。
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本丸真正的政务掌控者, 偶尔会有小乌丸来相助, 但是大部分的政务他已经可以熟练地解决, 甚至偶尔也能做出一份完美的内番安排,这也算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吧。
长发披于身后, 威兹曼依旧穿着他的衬衫西裤, 与这本丸中的和服格格不入,但与人相处的气氛十分融洽, 他走在游廊之上, 脱去了鞋子的双脚赤裸地踏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传来,他却依旧拒绝了压切长谷部递过来的袜子, 坚持这样行走,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
金眸中闪动着神色,淡淡的笑意挂于嘴角, 他一步步地向本丸的偏僻之处走去,今天,他决定去拜访左文字一家。
离上次的拜访已然过去了数周,一直呆在书房中批改文书的威兹曼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的时光,只是那枚被放置在桌上的蓝色流苏依旧保持着光泽与洁净,房中物件依旧整洁,就像他第一次来到本丸时那样,没有太大的差异。
上一次不过是来取走三日月宗近的遗留之物,威兹曼并没有真正撞见那位江雪左文字,左文字神明一家的大哥,而在此之后的唯一一次相遇,正好是江雪要出阵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与他交流了片刻,也没有真的是静下心来交谈。
这个本丸在遇见了上一任狐之助的背叛之后,新的狐之助也被时之政府迅速地送了过来,威兹曼并不怀疑这个新的狐之助是否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次可是有自己的老伙伴中尉检查了一番。
他想起当时中尉专门跑来本丸用自己的力量好好地检查了一遍狐之助,把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吓得根本不敢乱动,就忍不住笑出声。
在压切长谷部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他咳嗽了两声,把笑声压下,再度恢复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
伴着时光的滴答流逝,再长的路也会被走尽,在离了本丸中心,在那大道上行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面对眼前这扇巨大的红木门,威兹曼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让压切长谷部先行离去。
目光在红木门上打转,偶尔瞥到那没有任何灯光的红灯笼上,他轻叹了一声,觉得接下来的步伐实在是有几分难以踏出。
威兹曼还记得自己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见到江雪左文字,是在一次出阵的时候,那是的江雪手握着刀柄,满脸都是淡然,他的声音中带着怜悯世间的叹息与看透红尘的淡然,正如当初三日月宗近所评价的一般,这是一个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会仙去的佛。
“您的所愿便是我刀指的方向,只是……战斗过后可以为人带来和平吗?”
江雪左文字当时见着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只是微弯腰,轻声对自己道出这句话。
当时自己有几分失措与慌乱,更多的其实是连自己都有的不确定,只能是用那样飘忽的语言告诉他“有可能吧”这样一个答案,对方似乎也并不像是想要得到答案,并没有思考过多的东西,便道了一声:“又要踏入生死的关口吗?”
未等其有所反应,江雪已然翩然转身,踏入了出阵的队伍之中,那时,威兹曼才知晓那是江雪左文字的出阵语言,只是一如既往的悲伤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