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皖愣住,拔腿就往东南面追去,跑了两步又折回,对那宫侍吩咐了一声:“你去将他的枕头和被子送去福宁殿,好生送去,不要弄脏弄破了。”

宫侍一愣,正要疑惑抬头,却见陛下已经跑远了。

舒皖近月来跟着傅闻钦习武,身子骨已锻炼得十分不错,她一路小跑,一颗心被颠得七上八下,并无暇理会一路上跪地行礼的宫侍或侍卫,终于来到东南角,一眼便寻见了那个身影。

“沈玉!”她喘息着,整张脸都红扑扑的,不由分说上前扯住他的袖子,沉声质问,“你去哪儿?”

双手紧握行囊的沈玉本面如死灰,在见到陛下的那瞬眼中却骤然有了微光,惊讶道:“陛下?怎会来此......”

“你不是说一辈子都陪着朕吗?你欺君?”舒皖走到角门前用身子挡住沈玉去路,定睛注视着沈玉道,“朕不许你走。”

沈玉抿唇,由于抓握包裹太过用力,他两只手背上都暴起青筋来,哑声道:“是威后的旨意,微臣确实不能留在宫中了。”

舒皖看着沈玉今日又以简约无华的丝绸束发,问道:“朕送你的那根簪子呢?”

沈玉两手一颤,连忙在包裹里翻找,他极为小心地捧出那个椟子来,小声问:“陛下要将它收回去吗?”

“为何不戴着它?”舒皖一步上前,从椟子里将雪玉簪子拿了出来,置于沈玉眼前,“朕买它,是想让你戴着,朕买它是想换你一点点的开心,已经给你的东西,朕怎么会收回去呢?”

沈玉一言不发,眼眶却有些发酸。

他几乎一辈子都待在宫里,若是要他出宫,他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