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力气不重。
但塑料衣架一下一下打在背脊上的痛感御枝永远记得。
直到现在,她每次上台演奏,手指按下一个琴键,也会有无形的衣架敲在她肩上,警告她。
不许出错。
只许进步。
不许停下,只能往前。
……太讨厌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往下掉,御枝咬着袖子,死命地吞回喉间酸涩。
怎么能这么讨厌。
自懂事以来,她就被灌输着“会哭的小孩没有糖吃”的道理,觉得哭是件浪费时间且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却流完了十几年来的所有眼泪。
御枝哭的肩膀抽动,泪水浸湿衣服布料,整张脸发热,耳边嗡嗡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眼泪终于止下。
御枝缓了会儿,从膝盖里抬起头,眼皮肿的快要睁不开。
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鞋。
御枝一愣,懵懵地顺着鞋往上看。深秋的傍晚霞光灿烂,深橘浅红与玫瑰紫斜斜地铺满整座公园,逆倒在她跟前这人的身上。
贺忱应该是在这里站了很久,直到御枝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他才屈身单膝蹲在滑梯前,声音很温柔。
“哭完啦?”
“……”
御枝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别的小朋友都被领走了。”贺忱对她伸出手,眼角弯起,笑意衬着光,拖着点懒散欠揍的尾音,“这位小朋友,你要不要跟哥哥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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