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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看洛槐不在了,觉着她只是个体弱多病的孤女,便又动了歪心思。哪怕洛霏烟已经明确说过自己只想招婿,却还是按奈不住想要把洛霏烟娶回家门任他们拿捏,之后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吞并洛家的家产。

孟宣自以为这个看着病弱的孤女好说话,谁知却是个笑面虎,任他是磨破了嘴皮子,偏偏她就油盐不进,甚至在他去过两次之后,她直接称自己抱病有恙,根本就不肯见他和昊乾了。

任凭孟宣怎样气急败坏,却终究是无可奈何。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瞬之间,两年多竟是一晃而过,然而时过境迁,那把天下至高的椅子却是换了个人坐。

之前的皇帝卫穆帝淫无道,重用奸佞,残害忠良,百姓民不聊生,于是各地藩王拥兵自重,纷纷打了口号一齐谋反,皇帝被迫禅位后,可夺嫡之战却并未结束,各地藩王谁都想荣登大宝,逐鹿群雄,最后竟是梁王一步登天,黄袍加身,号卫光帝。

新皇登基,本就是朝内局势动荡之时,可此时却又赶上了四方水患,而边关也有蛮夷入侵,攘外安内,步步皆是危机,刻不容缓。

“小姐,您说您要去上京?”司琴闻言便是大惊失色,手里的木梳甚至不小心用力过度,扯下几根洛霏烟的青丝,十分醒目。

司琴连忙慌慌张张地请罪,洛霏烟并不见怪地摇了摇头,司琴咬了咬唇,复又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突然要去上京?咱们在江南不是待得好好的吗?”

“之前诸位藩王夺嫡,上京局势实在是太乱,而现下梁王既然已经称帝登基,勉强也算是安稳了,我想去上京了结爹爹的遗愿。”洛霏烟温声解释道:“你莫要担心,咱们的祖宅和大半基业有许伯宋嫂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老人们守着,出不了差错。”

“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司琴放下木梳,给洛霏烟描眉,却还是忍不住嘟囔着说道:“上京权贵遍地,都是皇亲国戚,肯定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家伙,瞧不起咱们。”

洛霏烟看着铜镜里映出自己的模糊倒影,捻起一片胭脂红纸置于唇间轻抿,轻笑道:“士农工商,是呀,人人羡妒我洛家的滔天富贵,却又都瞧不起我这个做生意的。”

孟昊乾一直很瞧不起她的身世,他如此自命不凡,不就是他自诩为读书人吗,甚至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奉为真言。

洛霏烟将胭脂红纸放下,步摇上的流苏轻晃:“内有四方水患,外有蛮夷入侵,卫光帝的这把椅子可不算太稳,国库的粮食空虚,恐怕他登基后莫说享受帝王应有的仪仗,只怕为着卫穆帝留下的烂摊子已经急得白发都要生了不少,卫穆帝为了筹集粮食,下了圣旨在民间募捐,可惜雷声大雨点小,大家都不愿意掏出自己的小金库。”

“如果一个富商留下的孤女愿意主动站出来募捐粮食,想必在这风口浪尖的紧要关头能得到大肆封赏……比如一个闲散的官位或是爵位的册封。”

到时候瞧不起她商贾之女身份的孟宣和孟昊乾,再见之时恐怕就得憋屈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给她行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