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也想不起来电话是怎么挂断的,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站在已经熟悉的急救室门口,看着上面亮着的灯。

身上有点麻,他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手擦过上衣口袋时摸到一个硬物,诸伏景光低下头,掏出来,是一枚写着编号的储物柜钥匙。

原来钥匙一直在他身上……

又是一道选择放在他面前:去钥匙里拿澈也的衣服,还是继续在急救室门口守着。

如果去拿衣服的时候医生出来要签字怎么办?

如果不去拿衣服,澈也出来看不见他想要的东西又怎么办?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偏圆的蓝紫色猫眼映着急救室门口的小灯,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七点半,诸伏景光也没吃饭,坐在门口,如果凝固在排椅上。

只是这次运气不是很好,医生出来时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这下不用做选择了。

诸伏景光的思绪飞来飞去,竟然飞到了这个点上,他木然地站起来,跟医生握手,签字,跟着平板小推车走了一路。

最后,最后停在储物柜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柜门,拿出了那件还沾着灰尘的白衫。

内侧的小口袋里有一只小小的千纸鹤,天蓝色,黑黑的豆豆眼,傻兮兮地对着他。

诸伏景光手抖了抖,纸鹤落在地上,小翅膀掀起来,露出了一块黑色。

他单膝半跪在地上,捡起纸鹤,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力气拆开纸鹤,方块纸的内侧果然写满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