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兴言扬扬眉毛,笑而不语。
路弥远敲开扣紧的竹盖,便有丝丝沁凉扑面而来——里面是一直湃着的山泉水。他默默饮了一口,视线不自觉地停在了那片莺燕红粉中央。
因为剧烈运动,他的师叔发辫散了一点,有几缕细碎鬓发搭在颊边,随着他侧头说话时在耳畔微微晃动着;眼睫上的潮气在艳阳下很快蒸发成了晶莹盐粒,只有脖颈上还有一道浅浅水痕,缓慢而不为察觉地没入了汗濡的衣领中。
就像路弥远此刻无声入喉的一线泠泉。
待送走了姑娘们,沈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走过来向崔兴言伸手要水:“……总算把这群仙子哄走了,老崔快给我一筒,渴半天了。”
“你是头疼,隔壁景大仙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崔兴言调侃道。
“我没羡慕。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景颉强调。
“你那一瓢至今没见到影子。”钟秀林道。
景颉继续强调:“燕说缘分未到,让我静待就好。”
“你信他那个神棍?”崔兴言叫道,“我怀疑你再过十年找他算姻缘他还是这个词!”
另一边沈蕴已经干掉了一筒泉水,他随手一抹嘴角:“行了说正事,后半场我们换个战术。”
崔兴言问:“怎么换?”
沈蕴道:“让弥远来当射灵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