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知道一些,荣成知道一些,张璟书记也知道一些,但只有徐衡自己明白,深刻的仇恨和对亲人的怨愤究竟支撑他走过了多久。

现在,什么都不剩了。这些都是假的。

铁训兰抱着他,男人埋在她颈间,哭得浑身发抖,肩头衣料被快速打湿。

“没事,”她温和说,“哭出来就好了。”

“都会过去的,明天肯定万物美好,阳光灿烂。”

徐衡的后颈头发硬得扎手,铁训兰抚摸着,努力给他往下压。

金色毛茸茸的发丝像极了这个敏感又坚韧的男人。

身上的手越发紧,铁训兰神色平静,任由他搂抱自己,越抱越紧。

这不好,心里有个声音说。

你在心疼他,这很危险。

铁训兰:“……”

我知道。另一个声音回答。

目睹强人脆弱之时,最易心房生出缝隙。当女人对另一个男人有了母性关怀时,那母爱变质可能就不远了。

……

……

……

北河二,双子座文苑。

寝室门开时,苗乐安正在啃夜宵黄瓜,见铁训兰满脸疲惫,“给你留了一根,吃不——咋了,瞅你这一脸肾虚样。”

铁训兰爬上睡眠舱,牙不刷脸不洗,大字摊平摆床上:

“没啥,出去一趟,我越发感觉世道艰难,人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