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还有另一名质子耳垂有痣,且故意调换了文书呢?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疑惑眼光中,钟阑走到少年身前,抬手撩起他鬓边的长发。

他看到少年警惕且疑惑的眼神,感受到少年笔直刚毅的身躯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光滑温暖的指腹划过被冻得微微泛红的耳缘,极其轻柔地触碰到耳垂——

那是一颗让钟阑心跳骤停的小痣。

正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女声在人群后面响起。

许是那公报私仇的宫女见钟阑没怪罪的意思,要添把柴火,于是哭哭啼啼,言辞恳切:“陛下,就是这人扬言要报复我们公子!奴婢斗胆,请陛下为公子做主啊!”

这句话似巨石砸入水面,将场面瞬间搅乱了。

忽然,少年眼神骤变,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似一柄利刃从寒光中出鞘,猛然抬手抓住钟阑的手,一个转身跨到他身旁。

一把削果子的小刀准确贴上钟阑的喉咙。

“护驾!护驾!”

“大胆凶徒,杀害公子姚后竟又挟持陛下!”

钟阑找到真男主的喜悦还来不及消退,喉结就抵上一片锋利。

少年长得与他差不多高,身形虽瘦削却有力,滚烫的胸膛贴在他身后,透过厚实的棉衣都能感受到体温。

“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公子,公子息怒。你先放开陛下。”大太监劝说,“弑君之罪,你担待不起。”

“我一退再退,却无处可退。你们既认定我杀了公子姚,我本就无活路可走。”他的语气冰冷,却在句末带上了笑意,仿佛想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左右都是担待不起的。”

大太监在大冬天里满头大汗:“你仔细想想,自己的母国,自己的亲人。”

“甚妙甚妙,”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他们把我送来为质,却因我获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