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姚回到偏殿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被褥是您喜欢的月绣纹。”

“陛下为您准备的桌布、纱帐都是暗红鎏金的。您在南穹时最喜暗红的衣裳了。”

……

“我之前都没曾想,陛下是怎样知道您的喜好的。”

吴庸不敢再说,讪讪闭上了嘴。

“他与我互换身份时做了很多功课,一直模仿我本人,以防暴露。”闻姚平淡地说,“辛国君把这些习惯记住了。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为‘公子姚’准备的。”

吴庸小心翼翼:“虽然知道了辛国君的心思,但我们又能如何呢?”

“我绝不受这侮辱的恩赐。”闻姚的嘴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淡薄得没有一丝血色,“昨天舅舅传信来,恒泽公在催着杀我了?”

“啊,对的。催好几回了。”吴庸摸不着头脑,“您问这个干什么?”

“‘死’了,便能离去了。将杀人的名目留给他,”闻姚心冷且淡漠地笑了,“而我们,和那笔巨款一起,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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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钟阑终于清醒了些。

他撑着起来处理了些紧急事物,然后随口问李全:“闻公子呢?”

“刚走。他说前些时日在宫外订了一套毛笔,约了傍晚去取。”

钟阑翻页的手僵在半空,敏锐地发觉不对:“亲自去取?”

李全:“奴才也建议他让下人去取。然而,他说做笔的匠人有心气,特意跟他说得本人取。”

“坏了!”

“陛下,哪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