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阑的话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来。

最中间,匆忙整理衣衫、束发、端坐的青年君主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翻着奏折,装作纯情善良地抬头,微笑:“先生,朕正在同诸位将军商谈军务。您早上教的仁政,朕也同他们商量好如何做了。”

“对对,正是。仁政,就该是仁政!”

“陛下的教诲令臣等耳目一新,原来是先生的缘故。”

若不是这屋子里的血腥味还盖不住,钟阑差点都要信了。

将军们看准时机溜了。书房留给他们二人。

钟阑看着毫不逾越的闻姚,心里泛着嘀咕。这几天沉迷于师徒扮演的闻姚似乎再也不会对他伸出爪牙,这反而让他不习惯。

他开始讲起课,眼神却总是瞥到闻姚身上。

他是真的在认真听讲?

怎么如此沉静?

日头偏西,钟阑教书教的口干舌燥,闻姚却一副恍然大悟清醒的模样。

他不会真的是想学习吧?

钟阑带着疑惑结束了一天的教学,有气无力地将书本收回书箱。闻姚关切地伸手帮忙,忽地,指尖触碰到钟阑的手。

闻姚的眼下出现些许红晕,他连忙抽回手。

钟阑眼皮在跳。

“先生,是学生逾越了。”闻姚沉声,“在先生同意之前,学生不会越过雷池半步。”

“我……”

闻姚轻声打断他:“先生曾说,那个故事里的学生会是天下霸主,而您也一直等着那天。待学生如先生所愿统一天下,到那时,您会更喜欢学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