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能怎么办?阿箬只能跟着。
沿岸的风景是美的,有芦苇绵延、芦花如雪,远处碧空与水面相融为一,鹭鸟振翅, 翩然掠过云际。阿箬却在船舱中坐立不安,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她与聆璇君进船落座之后,很快就来了一群体格彪壮的中年男子,也不知是附近的农人、工匠还是流氓地痞,船上尚有空余位子,可这群人一见到阿箬便眼前一亮,当即挤到了她的身边来。
往日里“水蚱蜢”上坐着的不是枯皱的老婆子便是面目黝黑的田舍婆娘,偶尔碰上那么几个俊俏小媳妇,可乡下的姑娘哪个不是粗悍泼辣,常年挥舞锄头的胳膊一巴掌扇来可是相当的疼。阿箬则不一样了,久居宫闱的她早就不自觉的变得和那些娇弱的贵妇人一样,气韵温和眼波含羞。这些人于是也就将阿箬当做了好欺负的,先是挤着她坐下,同伴之间时不时交换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发出几声古怪的笑,船开之后更是借着船身颠簸试探着往阿箬身上蹭。
阿箬拔了头上的银簪子握在手中,打算这些人要是再敢得寸进尺就往他们手背上狠狠扎一下。这时聆璇君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乡下的流氓地痞向来胆子大,正想要嘲讽面前的“小白脸”,然而抬头对上聆璇君那双冰凉的眼睛,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脑子里瞬间空空如也,什么邪祟的念头都不剩下。
聆璇君指尖一弹,隐约的金光以极快的速度闪过,在阿箬身边构筑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阿箬意识到了这是他的保护,心里感激,嘴上却说:“这样的事情我能够自己解决。”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为何非要乘坐这样的船只。在得知湛阳可能出事了之后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赶去樾姑城一探究竟。他倒好,乘舟赏景,悠然前行,是真将此行当做出游踏青了。
“哦,那下回让你自己解决。”聆璇君诚恳的回答。
阿箬深吸口气,“……这种事还是不要有下回了。”
“那座名为樾姑的城池中,或许有我的宿敌,我不能直接过去,否则可能会中她的圈套。”聆璇君说。
阿箬一愣,继而意识到了他是在向她解释,“我知道了。”她调整了下情绪,“那么……”
“你想听我说说我那位死对头?”
“是。”阿箬瞟了眼船上坐着的人,压低声音回答。
“过去的魔尊之一啦,没什么了不起的。”聆璇君懒散的说出了这句足以让不少人怄到吐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