悒露静,和烟绿。
好看极了。
早年父亲尚在的时候,母亲总爱在闲暇时绣竹,什么东西旧了破了不好看了,绣上形态各异的竹,便似换了件新的。后来父亲早逝,母亲一肩扛起整个家,每天踏着三寸金莲早出晚归,袜子因为双脚日日流脓而洗不出颜色。也不知是因遭逢巨变抑或劳累过度精力有限,原本温柔大方的母亲性情日益暴躁。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可她每每看见卖药郎贪玩都会抄起棍子不由分说一顿打,打得卖药郎皮开肉绽又对着他抹眼泪。
卖药郎曾经想,等以后自己长大了、挣钱了,一定要把现在受的委屈、挨的打都报复回去。
可母亲并没有扛多久,甚至都来不及等他长大,身体就垮了。
时隔十余年,竟恍惚又看到了最初的母亲。
卖药郎数着柜子里所剩不多的神鬼丸,消去了心头最后一丝疑虑,想着明日赶紧再去多领一点。
也便是在次日,他才后知后觉知晓了神鬼丸将高价售卖的消息。
他家里积蓄有限,连媳妇都娶不上,哪里有那么多闲钱来买药呢?就算把家底掏空了,也买不了多少啊?
卖药郎愁。
在母亲终于将家里最后几颗神鬼丸吃完之后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