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宝丹凤口中衔着的东珠烁烁摇荡,一如皇帝踏步离去时行动如风的衣袖。
皇帝驾临萧妃处,倒也不算稀罕。
一月总是来个十余次的,两人也一样如少年时兴至天明。
然而本就是逾矩的男妃,还这样惑乱圣心,更惹得太后勃然大怒。虽则是妃位,却只有贵 人的用度。
萧晏也曾是鲜衣怒马世家公子,进了宫甘愿受此唾骂栖身为妃,皇帝到底有些怜惜。 见他一餐只有寥寥四五个菜,不禁哑然失笑:“多半还是冷的,御膳房都拿些什么唬弄你
! ”
“臣不在意这些。”萧晏松松散了如瀑青丝,确有几分潇然意态,是脂粉所难得的:“只 是从前太子私厨吃惯了山珍海味,如今陪我清粥小菜,还怕陛下不习惯。”
皇帝便抱了他,掷了箸,这菜色令人意兴阑珊,还不如怀中温柔更富情致:“自称什么… …?从此可该改口了!”
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
少年时光无暇剥落后,皇帝究竟也没有多么眷顾他。
对他自然有床笫间的解释,是为了孝顺太后,和睦后宫。
在外永远是他的天,他的君主,唯独不再是东宫里他一个人的太子。
萧晏早就明白,也一毫无怨无恨。
最多,有些寂寥。
只因每一寸得以相拥的时间,都短暂似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