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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怔怔然在萧妃宫外徘徊,良久,看不出表情地道了句:“这里太冷,也太偏僻,不利 养病。”

“陛下的意思是?”

“罢了,真要迁宫,又是一桩麻烦。”皇帝想萧晏陪了他这么些年,也是时候晋一晋位分 ,不过也要待年后。

豁命报信的小太监虽是忠心,却也犯了宫规,早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帝倒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垂怜,命人好生照顾他的家人。萧晏宫中不多的几个侍女却是来 来往往,一盆盆地倒出冷了的水,落在地上溅成冰霜。

皇帝皱眉入内,只见萧晏身边的汤婆子虽然勤换,还是飞快地冷透了,他面容也似霜花冷 清,紧咬着近乎透明的嘴唇在被褥中发颤。

“传太医! ”皇帝掀了龙袍衣摆,急急握住他的手,萧晏颔边的被褥都湿透了一片。 皇帝触手一碰,龙颜大怒:“湿成这样,都冻得硬透了也敢拿来伺候主子! ”说罢便要将 合宫人统统杖毙。

被生杀之气一煞,萧晏竟抖着浓丽眼睫睁开了眼,口唇翕动间吐出的仿似不是字句而是青

烟。

皇帝侧耳去听,大约是“臣妾请罪”一类的话。

他是惯于自苦的。

不够胆量将黄连根须抿出甜,又怎么敢钟情于喜怒无常的天子?

说完他便松了手,浅白色寝衣宽宽敞敞露出一截清瘦腕子来,此情此景,饶是皇帝心如铁 石,也要被生生敲裂,连忙亲自抱了他,连太医诊脉亦不肯松开手。

太医恭敬一掬:“陛下,此病乃是受酷寒后疏于保养所致,风寒连绵未愈,更兼五内郁结

说来说去,便是有些棘手。

皇帝一开始听闻便没当回事,只作笑谈:“你身手可不如从前了。”

萧晏拥着衾帐低头咳嗽,还要避着皇帝,只怕过了病气:“身为后妃,自然不敢纵意。” 他活得如此小心识趣,倒叫皇帝无趣:“朕不好申斥丽贵妃,她也不过是小儿女脾气。论 起来她倒同你那爱娇的妹妹一般大,你又身为兄长,便轻饶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