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变了,一切又似乎没变。
这一步似乎早该到了,却又似乎一直都没有到。
郑年坐在慧海大师的禅房里面,这里简单到一尘不染,简单到只有几本经书,简单到只有一件袈裟。
桌子上放着慧海大师唯一剩下的物品,那串他手中的佛珠。
“驸马已经回到鸿胪寺。方才我差人上报寺卿大人,关于大理向大周境内安置蛊偶的事情。”武思燕说道,“你没事吧。”
“我没有想到,他竟是在考验我。”郑年抓起了那串佛珠,放在手中撵着。
学习着慧海大师的一举一动。
“慧海大师为什么在我脖颈上种蛊?”陈萱儿一直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他给你种的蛊是这种蛊。”武思燕摊开手,手里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虫子,“我已经检查过了,里面没有蛊毒,也没有气,不是控制人的蛊也不是可以杀人的蛊。”
“试探。”郑年低着眉头,“他必须要知道,蛊练圣童是不是在我体内,这件事情恐怕有人已经告诉了他,他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另外,还有一个意图,就是告诉我无头案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告诉慧海大师的人,应当就是龙隐大师。”武思燕道,“在龙隐大师的房间里面发现了许多关于大理炼蛊的记载,想必他已经研究了很久,而且在龙隐大师换下来的衣物上,查到了银铁的痕迹。”
“那是什么?”陈萱儿问道。
“解释起来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那是炼制锏用的一种特殊材料。”郑年说道,“所以龙隐大师早就知道,蛊练圣童在我这里。”
不会那么巧,一直追寻蛊毒下落的龙隐大师,刚好去了一个需要炼制锏的地方,又刚好在郑年上山的那一天被杀了。
郑年深知,这不是巧合。
“龙隐大师第一次见到大理公主和驸马的时候,已经知道大事不妙,所以他派手下的俗家弟子去向慧海大师报信,可是不了俗家弟子出门不远就被杀了。”
郑年说道。
“那是谁将他的头砍下来,放在天王像上的呢?”陈萱儿追问道。
“不知道。”郑年摇了摇头,“或许是慧海大师所为,至少我知道慧明住持的头,是他放上去的,也是故意引我看到的。”
“是为了试探你?”陈萱儿问道。
“他无法相信任何人,大相国寺的住持都可以变成蛊偶,这里遍地都是皇室的眼线,是安文月的暗桩,他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郑年说道。
“这个人为什么是你?”陈萱儿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