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棉帘被掀开,翁会计走了进来,他一看到赦副厂长也在,便站在门里,微笑着冲贾玉轩点了点头,又冲赦厂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贾玉轩以为翁会计有事汇报,只是见赦副厂长也在,他不方便汇报,才点头打个招呼出去的。所以,也没有在意。可翁会计离开没多大会,棉帘又被掀开,这次进来的是林凤鸣。

“贾厂长,翁会计说你找我。”凤鸣进来,见赦副厂长也在,便站在门口问。

贾玉轩便恍然大悟刚才翁会计来的目的,那就是借汇报工作来告诉自己林凤鸣已经回厂了,只是见赦副厂长也在,不方便汇报,离开之后又让凤鸣过来,是让自己放宽心。其实,他一直开车尾随着冷战的气车,看着冷战的车下了官路,去向东门的方向,他才从西门回厂。

好精明的翁会计。贾玉轩心想。不,应该说好善解人意的翁会计。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应付眼前赦副厂长,贾玉轩会让凤鸣留下来,他太想和她做一次深谈了。再就是,抓销售的陈副厂长还在大办公室等着见自己,让凤鸣留下来也没有时间深谈。

于是,贾玉轩起身,来到凤鸣面前,说道:“你先回结算室吧,我这边忙完了就让人喊你。”

“好,那我先过去了贾厂长。”凤鸣说罢,转身出去了。

贾玉轩点了点头,早为她掀开了棉帘。然后,又坐回办公桌前,望向赦副厂长,轻拍着那打票据,气定神闲的说:

“赦厂长,我们棉厂几百名工人,每个工人都很辛苦,打包车间那些扣铁丝的工人,双手的食指肚和拇指肚就跟像皮塞一样,都变成茧指了,我们是不是要为他们治疗?还有脱绒车间的工人,每天下班,满身的花绒,不像个人形,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一笔洗澡费?喂花工人,天热的时候晒出油,天冷的时候被冻僵,现在天冷,我们是不是要为他们每人购买一件羽绒服御寒……”

本来很气势的赦副厂长,突然懵逼了。

贾玉轩又说:“我们仓库的线手套两角五分钱一副,即便一天一副,一个月也用不了十元钱,何况一副线手套可以带上一星期也磨不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