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两个字咬的极重,像两颗钉子,扎的沈晋心窝子疼,他呼吸窒涩,无比悔恨刚刚的口不择言,又暗自苦涩自己在他心里只是个外人。
许盼默默出了宿舍。
其实他差一点想动手了,不过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因为沈晋是校篮球队的,比他块大,打不过。
沈晋那番话刺耳极了,尤其是瘫和傻两个字,简直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许湛以前对他确实不亲不疏,可他们是亲兄弟,是一家人,大哥在他心里比其他哥哥姐姐都好。
许湛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讽刺他、侮辱他、骂他是婊子生的杂种,反而还会过问许盼的学习成绩,问问他是不是缺吃短穿。可能他只是随口地关心,但那对许盼来说,就足够让他觉得大哥是与众不同的。
小时候他就喜欢捡许湛用过的教科书笔记本,看他看过的书,模仿大哥的笔迹,仿佛这样他也能像许湛一样优秀。但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出色的天赋,没有超凡的智商,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堪堪考上一所二本大学。
脑子不好,读书费力,学东西很慢,不擅长运动,就这么笨笨的,却乐呵呵的,长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的辛苦,因为他从不和别人比较。
只是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这样的每一天都很好。
上完一天的课,许盼又乘地铁回了私人医院。护工正在病房门口清理垃圾,许盼走过去问,“王哥,怎么样?”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全天候的看护,有些担心二人的情况。
小王把垃圾分类后一丢,诉了一箩筐的苦,“哎呀小许,你家这活儿是真难干,这行我干了这么多年,头一回碰上这么难伺候的主,尤其是你嫂子,我想看着他吧,还不能让他看着我,跟捉迷藏似的,一看着我就哭,怎么哄也哄不好,非闹着要找你,可把我累坏了。”
许盼咧嘴笑笑,这确实没办法,林书誉怕生人,即便这些护工呆了也不少天了,但他不爱看他们,就只粘着找许盼,一天下来“盼盼”这俩字要念叨百八十遍的。
“王哥,辛苦你了,我哥怎么样,康复训练做了么?”
小王摇摇头,“一整天没挪窝。”
“也没上卫生间?没扶他走动走动?”
小王心里苦,他倒是想扶,但那个瘫的比傻的更难伺候,每当他靠近范围在两米以内,就会被刺骨的眼刀给剜回来,那架势根本不像一个病人,明明躺在病床上,却居高临下的,满含着傲慢和威胁,赫人的厉害,他根本不敢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