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盼让护工回去,连忙去病房看他哥,哪能一整天不动弹呢,连个身也不翻,多难受啊。
他坐在床边捞起许湛的脖子,“哥,你怎么不让王哥碰你呢?”
许湛被弟弟搂在怀里,鼻间是清清甜甜的洗发水香气,心里头松快了一丝,也不为什么,他就是排斥外人的触碰。
一整天都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窗台盛开的木槿花,还是在等那个小小的影子回来。
他没说话,嘴唇轻轻抿着,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被面上缓缓滑过,有些不安地点了点许盼的手背。
“想上厕所了吧?让你憋,我今天要是不回来,你不得尿裤子呀?”
许盼转过身,让许湛攀他的后背。
那又薄又窄的少年脊背呀,微微弓着,两只手绕过脖颈,许湛趴在许盼背上,肩膀明显比身下的少年宽出一截,可就是这个瘦弱的小孩,他最小的弟弟,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撑起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撑起一个瘫痪患者残破的心。
许湛摸到他锁骨上一小块凸起,那是他曾经咬出来的伤,已经结疤了。粗粝的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疤痕,他想问问许盼,当时是不是咬疼了。可是又张不开口。
上完了厕所再把人背回去,许盼让他哥趴着,给他推推背后僵硬的皮肉。
不算很大却力道十足的小手,在许湛脊椎骨上上下下的搓,浑身的死肉好像都被搓活了,许湛背后刺刺的,有些痛意。
不喜欢别人碰,又喜欢他碰,只是他,只有他。
揉完了背又揉腿,许盼捏着他哥的脚踝,忽然笑嘻嘻地问,“哥,今天怎么这么配合?”
许湛马上伸着两只手往起撑,这意思是不用他了。
许盼捂着嘴偷笑,还倔呢。
他哥的脾气他摸的透透的。
林书誉走进房间,看见许盼,嘴巴一瘪,委屈巴巴地哽咽,“盼盼,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