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浩曾在杭州集训过半年,校门口有家知味观,片儿川一绝。
后来定居荆川,他苦寻片儿川未果,倒让他找到一家同样不逊色的老面馆。
店主是个快七十的怪脾气老头,每天只做十碗面,店名索性也叫“十碗面”。
一天就十碗,不支持预定,不支持外送,到店即做即吃,一人只限一碗。
规矩比客人多,倒对了刘景浩的狗脾气。
他从前一个人常来,一碗片儿川配一盅江小白,人间绝绝子。
怪老头也喜欢这家伙,两老少爷们一来二去,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刘景浩叫他老黄,他喊刘景浩狗儿子,两人嘻嘻哈哈,常当着客人的面,笑得像两只肆无忌惮的公鸭。
刘景浩当然也记得,老黄时常破例,在十碗面售罄的情况下,为他煮上第十一碗。
这回也是。
他和尧青到面馆时,面馆门口已挂上“今日已售空”的小黑板。
刘景浩不信邪,起手哐哐哐砸门。
半刻后里头钻出颗白发苍苍的小脑袋,手里拿着个收音机,里头正放着《四郎探母》。
“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
“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
尧青恍恍一笑,正要打招呼,却听那老头一口京片儿浑然道:“嘿你个狗儿子,这回他妈想起我这把老骨头咯?”
刘景浩哈腰道:“我这不忙吗?不比您老清闲,这不得空带同事来尝个鲜儿嘛。”
说罢侧了侧身,尧青点点头,且算是与门后人打了个照面。
“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