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描述,也的确符合苏徽心目中对杜榛的印象。
韩国公已经在不久前被皇帝夺去了官职,杜家的人这时候该尽可能的低调,风头过后再谋出路。
那么杜榛为什么那天会如此冲动呢?
苏徽想了想,对锦衣卫说:“你们去将事发那座酒楼的管事人找来,我有话要问。顺便调查一下,他这段时间里接触了哪些人,杜四公子那日饮用的酒水,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皇后在与皇帝长谈之后离去,送走了发妻,皇帝独自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金殿之内发呆。
“陛下心情不是很好。”他向来最是亲近的宦官方涵宁注意到了皇帝似乎正在头疼,于是主动上前为他按揉头部穴位。
“怎会。”皇帝长长出了口气,“朕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
御案上堆积着如同高山一般的公文,他瞟了一眼,觉得越发的难受,好像自己被什么捂住了口鼻不能呼吸。
于是他豁然站了起来。
殿内侍奉着的宦官都下意识的直接跪下,战战兢兢等候他的吩咐。方涵宁亦跪了下去,“陛下?”
皇帝摆手,“朕想出去走走。”
“来人,摆驾——”方涵宁连忙扬声冲着殿外高喊。
“慢着。”皇帝打断了他,“肩舆、轿子、辇车什么的都不必了,朕就是想出去走走。”
干清宫外有一处小小的花圃,这还是荣靖公主十四岁时下令修建的,她说爹爹成日待在殿中与数不清的文书打交道,迟早会疯了,她给他建个花圃,皇帝闲来时可以出来透透气。
花圃中栽种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卉,不过是寻常的月季、蔷薇,每日都有宫人精心伺候这些花草,正值盛春,它们开得格外好。
皇帝漫步在花木之间,深深吸气,想要忘记萦绕在胸中的烦恼——如果这时候身边能有个可以陪他说话的人就好了。这样的念头突然冒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