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老太太也道,“阿昱,你可是被灌了迷魂汤?还是……”老太太顿了顿,又道,“莫不是你俩有了首尾?”若是婚前就有猫腻,那便要重新审视这位姑娘了。
“母亲和老祖宗都误会了,是孙儿瞧上了人家,圣旨还未宣,皎然姑娘还不知情。”凌昱安抚二老道。
嘉禾公主揉了揉太阳穴,“那你也真是鬼迷心窍,怎么被一个野丫头勾了去,我瞧着啊,果然是美人关难过,这姑娘的心思不简单。”
“母亲此言差矣,说起来还是孩儿唐突了人家,是我见她即将定亲,才赶在定下之前求皇上赐婚。”
“真是荒唐!荒唐啊!”凌家老太太气得直拍大腿,“你这小子居然还学山匪强娶民女,真是咱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凌昱抱拳道,“所以孙儿才前来向老祖宗谢罪,这赐婚不关她的事儿,皎然姑娘年纪还小,往后后宅的日子,还要劳烦母亲和老祖宗多担待,她不在后宅讨生活,又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情还不懂。”
还没娶进门呢,这就护上了,嘉禾公主瞪了凌昱一眼,“我竟不知我居然养了个情种,都能当娘的人了,还是个孩子?”还真是儿大不由娘,谁说女子才胳膊往外拐的?
“儿子并非指她不谙世事,而是什么都懂,却还能温善待人,这才是儿子钦佩她的地方。”嘉禾公主轻轻点头,无意间表示了她也喜欢。
“皎然姑娘很聪明,只是到底没在深宅大院过过日子,所以还要请母亲和老祖宗多多包容,而既然是个孩子,若是犯了错,你们罚她、教她,孩儿定不会插手。”凌昱开始替皎然铺路了。
老太太拿着拐杖重重锤了捶地,一阵长叹,“可你这是强娶,这是孽缘,依我看啊,这就是在造孽!”
“老祖宗怎么这般看孙儿,孙儿哪里比别人差了?女儿家嫁谁不是嫁,还不如嫁给我们家呢。”这话可就有点厚脸皮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老太太有些气急败坏。但实则整个国公府里,老太太最偏疼的就是凌昱,尽管嘴上说着凌昱是强词夺理,但老太太未尝不是认为她这个孙儿就是极佳的郎婿人选。
“老祖宗还想不想抱曾孙了?”凌昱突然问道。
那是想得头发都发白了,老太太横了凌昱一眼,“要不是你这些年挑挑拣拣,我和你娘亲早就抱上了!”
“那孙儿只想对皎然姑娘近身,老祖宗说可怎么办才好?”凌昱大言不惭道。
老太太呆了片刻,而后举起手上的拐杖,直接就朝凌昱身上砸去,“你个猢狲,威胁起你祖宗来了!?”
凌昱躲也没躲,还道,“老祖宗慢些打,打完了将拐杖也借给母亲打一打,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厚道。”
老太太对这孙子的赖脾气是彻底没辙了,“人家姑娘是在哪里烧错了香,居然要摊上你这样一个混账?”凌昱这么一折腾,老太太倒是心疼起皎然来了。
既如此,这新妇是换不了了,老太太坐在榻上缓了会儿,又商量道,“但皎然姑娘总归是市井人家,往后成了宗妇,除了要管教下人,还要代表凌家和外人打交道。”
老太太这是担心皎然的身份太低,往后明里暗里压不住人,和上京贵妇圈打交道,还要被人瞧不起,于是想了想道,“不如我去跟旁支的姐妹说说,城北徐家老姐妹没有孙女,让她认皎然姑娘为义女也好,徐家也算清官世家,往后皎然姑娘也有个和人论道的由头。如何?”
嘉禾公主还没发话呢,凌昱就想也不想地否了老太太的建议,“孙儿要娶的是这个人,而非她背后的家族,非要她乱认祖宗,可要寒了她的心了。既成为凌家的宗妇,便是咱们的人,往后谁瞧不起她,便是瞧不起咱们家。”
老太太还待要说什么,嘉禾公主抢先一步又横了凌昱一眼,先出声道,“老祖宗,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阿昱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老太太不解地看向嘉禾公主,嘉禾公主转头就开始训凌昱,“你倒是舍得,为了给人家讨封,连自己的封赏都不要了。”既然是公主,宫里的消息自然要灵通些,当时皎然救了墨书筠,凌昱何尝不是活捉了杨宗年,最后薛能领了赏赐,可没见凌昱带了什么功名回来。
“老祖宗说得对,有个身份确实能阻去不少闲言闲语,但靠人还是不如靠己,借来的名分总是虚的,虽然只是乡君,但聊胜于无。”老太太并不知皎然还要被封乡君,所以凌昱先解释了一遍。
“至于我的那份,给我将来的妻子不也一样,且我们家哪里还需要赏赐了,孙儿还年青,以后再替老祖宗和母亲挣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