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这场时空之恋,酆钰本应入赘南离皇室,可如今女帝心中已慢慢地装着一个另一个时空的男子,再也放不下任何人,包括酆钰。也是这场时空之恋让初棠明白了,曾经与这位青梅竹马的情分只是兄妹之谊,而战临渊才是她心之所属。

酆钰心里虽仍放不下初棠,但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并未痴缠初裳,而是将这感情转化为兄长对小妹的关心,臣子对君王的忠心与爱戴。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想清楚和做得到是两码事,我会尽力让自己好起来的,给我些时间,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朕乏了。”一个朕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臣先告退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爱情的结晶在初棠腹中茁壮成长着,转眼间,分娩之期尽在眼前,初棠看着自己日间隆起的腹部,思念着心中的爱人。

忽有一天,边陲属国般若国上书,愿将本国二皇子献于南离国女帝为王夫。初棠自是不会准奏,谁料般若国复又上书,愿二皇子为妃妾。初棠仍不准奏,然这回几名宰辅上书言,属国几次如此低声下气,若不允准,恐伤周边属国之心,动荡家国。初棠无奈,只得将此事暂缓不提,日后再议。

这天,分娩之期终于到来,由于初棠整日愁容满面,心中烦闷,导致气血不畅,胎儿降生自不是十分顺利。

初棠徘徊在生死关头的时候,脑海中总是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她几度以为,若是过不去这一关,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了,可又怕死亡会带走她的记忆,她的关于他的全部的记忆,关于他,她不敢冒一丝丝风险,因此,她死撑着,不敢放弃自己的生命。

终于,十几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新生命呱呱坠地,哭声洪亮,似有吞星揽月之势,像极了战临渊的风格。初棠看着这个新生命,欣慰的笑了。对心中的那个人思念更甚。

三天后,初棠还未出月,她宣了一班歌姬入殿,为她演乐、助兴。此事传入臣民耳中,不少人议论纷纷,朝中御史也纷纷写了奏本劝谏。但太上皇与太后念及初棠刚刚分娩,想着女儿能疏散心结恢复身体便是好的,于是便压下了奏本。

几日后又宣了一班歌姬与舞姬,在寝殿中宴饮作乐。在外侍奉的婢仆们时时能听到女帝放浪形骸的大笑。

转眼间,一月之期过去了,女帝下旨,选国中美貌英气弱冠之龄之男子为皇嗣入宫伴读。

为皇嗣自幼挑选伴读之事在南离本是旧礼,可是一是没有刚刚满月便选拔伴读的;二是挑选伴读乃是为了陪伴皇嗣读书以及自幼建立深厚的感情,将来皇嗣若能荣登大宝,伴读便可成为可以倚重信赖之臣,自然年纪与皇嗣相仿为宜,而女帝为皇嗣挑选的伴读,年龄较皇嗣而言实在过大;

三则更为离谱,伴读最主要的任务便是陪伴皇嗣读书,辅助学业,多要求伴读或聪慧,或勤奋,或出身高门大族、书香世家,但此次女帝挑选伴读却是以容貌为先。不禁让人怀疑其中用意。

择选伴读的旨意下到各州郡后,底下的官员不敢懈怠,三日后待选的美男们便启程赶往国都。半月不到,举国英气美男便作为待选伴读齐聚都城。女帝下旨选拔伴读之事在平日处理政务的太极殿举行。大臣们纷纷质疑“陛下,万万不可,太极殿乃是处理政务之地,何等庄重,怎可用来行此事?”

初棠似乎是被战临渊传染了一般,面容冷酷问道“何事?”

众臣心中想着女帝此次挑选伴读的条件,却谁也不敢说出口,只能纷纷跪下,齐声道“望陛下三思!”

初棠只留下一句话“朕意已决,不必再议!”便拂袖而去。

第二日,择选大典在太极殿举行,初棠走在一众美男之间,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兴致盎然。这一张美男虽是盯着伴读之名来京应选,却都知道选拔的条件,只是有人窃喜,认为马上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人却愤懑,只觉受到侮辱。

初裳走到一名待选伴读面前,停住了脚步。像!真像!这冷峻的脸庞,挺拔的身姿,真的好像。初裳看着他,露出了久违的那抹笑意。可谈那男子只是形貌冷峻挺拔些,并无甚风骨,以可以飞上枝头了,对着女帝露出了谄媚的笑。

初裳被那谄媚的笑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兴趣全无,面容也变得冷漠。

女帝继续看着,品着。眼前又见一人,也是冷峻的面庞,挺拔的身姿,也是颇有几分异世那人的风采,但与之前那谄媚之人不同,这人面容虽冷峻,但看着却似有一缕阳光摄入人的心房。这人似是觉得站在这里供人挑挑拣拣,实乃奇耻大辱,因而不苟言笑,眼中还有一缕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