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瞬他意识到,兴许对方是以为他会因为这一纸婚书心有不满,且眼不见为净,不会再来主动招惹了。
他一哂,轻飘飘地道:“木已成舟,这婚都已经赐了,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都不敢抗旨啊,这不,给我未来内人送酒来了。”
说罢,他朝晏暄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径直从院墙上跳下。
晏暄一听那“内人”二字,眼神波动,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见对方跃下,便来不及出声,立刻伸出手去。
只是今日早已不同往日,岑远已并非当年那个轻功蹩脚的少年了,哪怕一只手里还拿着沉重的酒坛,也依旧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原本去常平府找你,结果刚翻进去就被齐管家逮了个正着,说你回晏府了。”
齐管家是以前晏府的老管家,体形浑圆,为人也如外表一般敦厚,现在跟着晏暄去了常平府。
以前岑远去晏府时就曾碰见过几回,偏巧次次都让人撞见他正翻墙的时候,而齐管家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转醒后就想要报官,到后来知道这是谁,也逐渐习以为常、见多不怪了。
岑远低头在衣服上拍去手上的灰,扭头看了眼院墙,道:“许久不爬你这院子的墙,外头长了好多藤蔓,都快认不清了,记得之后喊人定期修剪修剪。”
这般态度,俨然已经成了这家的主人,一点都没客气。
不过大约也只有晏暄会丝毫不介意,只从他手中接过酒坛,稍加辨认便道:“粟醴?”
“你还记得?”岑远微微睁大了眼,“上月去锦安宫请安的时候,正好母妃将当年埋的这几坛粟醴翻出来了,也让我给你送些来。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我愣是把酒往自个儿府里搁了好几日,才终于找着个机会给你送一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