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芷听了这话,忽然不敢置信地看着芳芷:“魏嫔娘娘……这是把我当成了弃子?”
芳芷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将魏嫔对她说过的话又重新叙述了一遍:“方才我去询问魏嫔娘娘的时候,魏嫔娘娘说了,她对你们这些宫女,早就已经不信任了。她还说,倘若她有什么紧要的事要吩咐手底下的人做,定不会吩咐你们这些宫女,只会吩咐她身边儿的心腹太监。如果散布谣言之事当真是她手底下的宫女做的,那么那名宫女一定是被收买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知道魏嫔究竟是什么意思吗?”芳芷意味深长地道。
无论这件事究竟是不是魏嫔吩咐茯苓做的,从芳芷找上门的那一刻起,对于魏嫔来说,芳芷就已经成了一枚弃子。
茯苓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半晌后,茯苓才苦笑着道:“虽说我早已察觉到,娘娘不再信任我们了,但我心里头总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有朝一日,娘娘还能够想起我们来,念着以往的情分,重新把我们调回她的身边儿去。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既然娘娘已经把我视作了一枚棋子,说舍弃就舍弃,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为她隐瞒的了……”
说着,茯苓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部告诉了芳芷。
茯苓说,这件事,就是魏嫔吩咐她做的,目的是给皇后和新生的十三阿哥添堵,顺便嫁祸给宫中其他的妃嫔。
“我当时已经被魏嫔娘娘冷落很久了,魏嫔娘娘突然给了我这样一个重任,我高兴坏了,想着这回定要为娘娘办好,以重新获得娘娘的信任……”可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筹谋好的计划,竟在一开始就被五公主给撞破了,对于五公主的运气,茯苓实在是不得不感叹,更茯苓没有想到的是,魏嫔在命令她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舍弃她。
什么再给她一个机会,什么重新重用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话,偏偏她还信了……
一想到这儿,茯苓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芳芷闻言,微微蹙起了眉。
茯苓与魏嫔的说法,可以说是截然相反。那么,究竟是谁在说谎呢?说谎的那个人,话语中又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
魏嫔那儿,芳芷不好多问。
虽说魏嫔有传播流言的嫌疑,但此事毕竟还没有坐实,芳芷一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去逼问一宫主位,倒是茯苓这儿,可以试探一下……
“这么说,你是承认,这件事的确是你做的咯?那么,你要如何证明,此事是魏嫔娘娘指使你做的呢?正如魏嫔娘娘所言,她近些日子以来,对你这个过去的心腹有诸多冷落,倘若你因此而怀恨在心,被人收买了,做出这种事,企图嫁祸魏嫔娘娘,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芳芷神色严厉地道:“还不快将你所知道的东西全都如实交代了!”
“芳芷姑娘,你不必激我。我手中,的确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魏嫔娘娘指使我做出此事。魏嫔娘娘素来谨慎,在这方面从不会授人以柄。话语出得她口,入得我耳。说完就散了,我又能拿得出什么证据来呢?”茯苓苦笑着道:“倘若我真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只怕魏嫔娘娘也不会容我活着了。”
想了想,茯苓咬牙道:“不过,这件事我虽没有证据,当初五公主出生之时,魏嫔娘娘为秀贵人谋害皇后提供便利之事,我约莫能为芳芷姑娘提供些线索。当时,为魏嫔娘娘处理这些繁杂琐事的,正是棠晚姐姐!有一回,我完成了魏嫔娘娘交办的事情回来,站在门外,恰好听到魏嫔娘娘和棠晚姐姐在讨论这件事!若是芳芷姑娘能在皇后娘娘跟前帮我求求情,减轻对我的责罚,那么,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姑娘。”
这件事,魏嫔是不知道的,倘若魏嫔知道了茯苓已经知晓此事,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把茯苓抛出来作为弃子,让茯苓发挥“余热”,而是会想法子让茯苓出一场“意外”,再也开不了口。
芳芷:“!!!”
这可当真是意外之喜。
当初皇后生育芃芃时难产,事后经查证,原来是为皇后接生的稳婆被人买通了,对皇后暗中动了手脚。最后查来查去,查到了秀贵人的身上。秀贵人被皇后惩罚过,对皇后心怀愤懑,有谋害皇后的动机,也的确付诸实践了,最终以秀贵人被夺去位份打入冷宫而告终。
但皇后和黄嬷嬷却一直坚信,这件事不只是秀贵人所为。毕竟依照秀贵人当时在后宫之中的人脉,若是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她即便是想害皇后,只怕也办不成此事。只可惜当时,证据不足,且乾隆又对魏嫔十分信任,终究没能继续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