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宫女闻言,面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奴婢愿意说,也得格格您愿意听才行。奴婢笨嘴拙舌的,并不会劝人,也幸好格格您不嫌弃奴婢。”说着,心腹宫女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眉峰紧紧蹙了起来:“那名传话给奴婢的小宫女,怕是不对劲儿。奴婢觉得,她特意让奴婢知晓此事,委实不安好心,格格得好生提防着她。”
“本格格明白。恐怕有人生怕本格格与皇额娘以及五妹妹关系太好,便使了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想要让本格格与五妹妹她们离心,本格格也能大致猜出,那人究竟是谁,不过本格格是不会如她所愿的。你最近且派人盯牢了给你传话的那名小宫女,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吧。”四格格道:“若是能够在她动手脚的时候当场将她捉住,就再好不过了。”
……
自从奉命将乾隆偏心眼儿的消息透露给四格格后,小宫女茉莉就一直在等消息,最好是能等来四格格大发雷霆的消息,如此一来,四格格与皇后决裂就成了板上钉钉之事。再不济,也要等来四格格情绪低落的消息,自家主子纯妃便可借着安慰四格格,与四格格重修母女情分。
可惜,她左等右等,四格格那儿风平浪静得很,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纯妃那边儿派人来催问了好几次,最终,茉莉决定铤而走险。
她想起四格格最近正在为皇后做针线活,听说是已经做好了,明日就要呈给皇后了,她便想法子买通了四格格身边儿的人,将那件东西拿了过来,在不显眼处悄悄儿地剪了一刀。
看着手中变得残缺的绣品,茉莉的手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而开始颤抖,她咽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地将这绣品重新放回了精心准备的匣子里。只要等皇后发现四格格“孝敬”她的针线活被恶意划了开来,定会觉得四格格是在故意恶心自己,自己对这个庶女的一番好心都喂了狗,而四格格呢,肯定也不会承认此事,多半会觉得皇后是在故意挑刺。如此一来,她也算是完成了纯妃的嘱托。
四格格并不倚重茉莉,为了将四格格的绣品拿到手,茉莉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幸而她运气好,四格格身边儿那个喜欢管东管西的大宫女这几日被四格格派出了宫,留在宫中暂代那名宫女职务的掌事太监,对四格格没有那么忠心耿耿,她不过是舍了些钱银,又在那掌事太监跟前说了一箩筐的好话,那掌事太监便将她想要的东西给了她。
那掌事太监是个老狐狸,事发之后,哪怕是为了不牵连到他自己,他也会极力让四格格相信,针线活在被送到皇后手上之前,没有任何问题。如此一来,后续之事,就不需要茉莉太过操心了。
然而,事情果真如此吗?
就在茉莉准备将这只装了绣品的匣子悄悄儿送回去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冷厉的质问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茉莉手一抖,那只名贵的紫檀木匣子便摔到了地上。
“奴婢、奴婢……”茉莉正绞尽脑汁地想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却在这时,她手中的那把剪子也掉在了地上。
随着一阵哐当的响声,茉莉的心跌到了谷底。
她知道,自己完了。如果说她单单只是拿着四格格为皇后做的针线活,兴许还有辩驳的余地,可此时她手中还有剪子,简直辩无可辩。
“回禀格格,这小宫女这几日不断地往奴才身边儿凑,给奴才塞好处,奴才按照格格的吩咐,对她的‘孝敬’来者不拒,今日,她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寻了个由头将您这些日子为皇后娘娘做的针线活给要走了。看来,她是想要对您的针线活动手脚。”
这声音,是那名茉莉认为已经被自己买通了的掌事太监的声音,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四格格从地上捡起了那个紫檀木匣子,在将那匣子打开后,抚摩着绣品上被剪过的痕迹,不由冷笑了一声。
“说吧,额娘除了吩咐你离间我与皇额娘以及妹妹之间的感情外,还让你做什么了?”
茉莉闻言,倏然一惊,用惶惑的眼神看着四格格,似是不明白,自己费心隐藏的秘密究竟是怎么被四格格发现的。
然而,四格格丝毫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怎么,不说?这倒也好办,我直接带着你去找额娘问上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
四格格带着那个名唤茉莉的宫女气势汹汹地杀到了纯妃处:“额娘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这名宫女剪坏了我为皇额娘做的绣品,被我抓了个正着。我查到额娘宫中的人最近与这名宫女有过来往,不知额娘对此作何解释?额娘就这么见不得我孝敬皇额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