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在四格格带人赶到的时候,六福晋也在纯妃处。
前几日六福晋才因为四格格的所作所为闹了个没脸,如今见了四格格,自然对她没有任何好脸色。
“四妹妹这是做什么,竟在额娘跟前这样大呼小叫的,你究竟有没有把额娘放在眼里?你宫中的下人不服管教,私自剪毁了你要孝敬皇额娘的针线活,与额娘又有何关系,即便是额娘身边儿的人与那名罪魁祸首有所往来,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说是额娘指使你身边儿的那名宫女做的?”
六福晋虚掩着嘴,对四格格冷嘲热讽:“遇到这种事儿,你不反思一下你为何管不住手底下的人,倒来怪罪额娘,这可真是我今儿个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原以为,四妹妹只是瞧不起我这个做嫂子的,才会当面拂我的面子,想不到,四妹妹竟是连额娘也瞧不起。我家六爷明明是个极为孝顺之人,三爷也是个温文尔雅之人,怎么到了妹妹这儿,竟是对长辈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了?”
“我与额娘说话,六皇嫂插什么嘴?六皇嫂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点,做不合时宜的事,也难怪会这般讨人嫌。”如今在场的只有纯妃的人、六福晋的人和四格格自己的人,四格格自然用不着跟纯妃和六福晋客气。横竖都已经撕破脸了,怕什么呢?
“这样忠心的好丫头,额娘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要再往我身边派了,我可消受不起!”说着,四格格将那名唤茉莉的宫女往纯妃跟前一摔:“额娘日后最好莫要再搞这些小动作。这回,我是看在咱们母女一场的份儿上,才没有把这宫女带到皇额娘跟前,求皇额娘为我做主,若是再有下回,我少不得要往皇额娘跟前走一遭了。另外,最近皇祖母对我颇为关心,时不时便要把我召到跟前去训诫一二,我若是神色有异,皇祖母问了起来,我是不能瞒着皇祖母的。”
四格格语气柔和,话语中却透着森森寒意。
六福晋斥责她向纯妃兴师问罪不妥,可经她这么一说,她愿意来向纯妃兴师问罪,倒像是给纯妃面子一般。
纯妃没有想到,自家闺女自打从皇家寺庙中回来之后,竟变得这般尖牙利齿,当即便被气得浑身发抖:“你都已经在未经核实过的情况下就认定了这名宫女是本宫派去的,本宫还能够说什么?”
说着,她就将头偏向了一边,一副既生气又伤心的模样。
六福晋见状,赶忙凑到纯妃身边儿为她顺气,又对四格格道:“四妹妹,你看看额娘被你气成什么样儿了?若是你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就赶紧好生向额娘赔个不是!”
“这次受伤的明明是我,我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心血被额娘派来的人毁了,且我昨日才跟皇额娘说了,不日便可将针线活交给她,如今,我却注定要食言,让皇额娘对我失望。我还指望等着别人来安慰我呢,你却让我向一个加害者道歉,这是哪门子道理!”
“当然,额娘无论对我做什么事,都从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也不准备让额娘跟我道歉。我只是想提醒额娘一句,若是额娘不希望您私底下对我使用的龌-龊手段被汗阿玛和皇祖母知道,您就最好不要把我今日来找您之事公之于众。我言尽于此,额娘好自为之。”
若是不看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四格格今日在纯妃面前的所作所为,的确可以用嚣张二字来形容,不过,她敢冒着被人冠以“不孝”之名的风险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料定了纯妃要在乾隆和太后跟前维护自己的形象,不敢把这件事闹大,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为自己出了这口气。
四格格离开后,纯妃对六福晋哭诉道:“冤孽啊,本宫这生的哪里是个闺女?分明就是个讨债鬼啊!”
作为孝顺的好儿媳,六福晋这时候自然要为自己的婆婆分忧解难:“额娘不必担心,媳妇这里有一计,兴许可以治一治四妹妹……”
说着,六福晋便将自己的计谋娓娓道出。
从几日前开始,六福晋心中就生出了要治一治四格格的想法,只是丈夫的反对,一直让她踟蹰不已,她也担心若是婆婆知道了自己和小姑子之间的矛盾,会向着小姑子。
不过今日,六福晋亲眼看见了小姑子与婆婆势如水火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委实没有必要再担心了。就冲着小姑子对待她婆婆的这种态度,她要对付小姑子,婆婆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
“你说,几日前,四格格与五公主来了咱们府上,四格格还给我留下了一件礼物,命你转交给我?”
休沐之时,九门提督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