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道:最是薄情帝王家。
那个站在最高处的人,好像都注定是天煞孤星的命,永远无法拥有真情。
无论主动,还是被动。
容许辞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在那段日子里, 朝堂阶下,江河山川, 高官贱奴,将这千万年来不曾改变的四季搅成浑浊的颜色,沉淀在模糊不清的磨砂玻璃下。
而时倦却将它染上风月的绚烂。
让他在层层叠叠的枯叶下,窥见隙间的天光。
哪怕后来当他独自坐在凉夜时高高的阁楼上,最先想起的,也永远是那个人唯一一次将吻落在他手心上时,刺破心房流出滚烫的血。
哦,还有随后而来的那深入肺腑的疼痛。
那时两人正站在京城照仙楼的雅间里,一根细长的银针从背后刺入他的心脏,而末端却正好被时倦捏在手里。
容许辞身子一晃,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人, 指节扣得发白。
嗓音因为压抑着,听起来沉重又低哑:“阿倦……”
时倦拔出银针,淡声回道:“嗯。”
少年心里忽然乱得一塌糊涂。
明明之前被对方亲手扎进心脏,他也不曾这般慌乱。
……太平静了。
那样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