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撒了一地,有些泼在面上,汇成一小滩;
有些渗进了缝隙里,留下深深的一条线。
孟寒无声叹了口气,走到阳台,拿了块毛巾,进来,蹲在地上,将泼在木地板上的茶水擦干净。
父亲忽然抓住她的手,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寒一下子捏紧了手,垂眸,说:“大学毕业那年。”
杨闻延怔了怔,半晌放开她的手,声音无不沧桑:“难怪从那年起,你就跟我不似从前的亲密。”
孟寒沉默了数秒,将毛巾拿回阳台散开吹风。
父亲的这处住所位于半山腰,从阳台望出去,天气晴朗的情况下,能见到远处的大海。
今天她运气好,太阳盛烈,眼前无雾气的遮挡,隐约能见到海面上正在航行的船只。
她站了一会,回到屋里。
父亲不复刚才的失态,他淡笑道:“这次来得匆忙,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孟寒抿了抿唇,看着他,说:“您书房墙上的那副古画能送给我吗?”
杨闻延笑着说:“这幅画我收了有十几年了,你该知道我很宝贝它。”
孟寒知道父亲这话的意思并不在他对这幅画的看重,而是想知道她要拿这幅画去做什么。
换句话说,他想知道孟寒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孟寒静默了好久,久得她嘴里发涩,她拿了一杯茶喝了下去。茶已经微凉,入了喉,嘴里的苦涩只是更甚。
杨闻延摇头失笑:“看来很急。”
孟寒点点头:“是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