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想了。

他拼命地打住思绪,钻入水中,却顿觉每一息都很是难熬。

终于,这一夜过去了。

他被侍卫抬了出去,又被抬上了马车。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将他带回了他启程之处。

他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底下这颗心脏正欢呼雀跃着。

才不是因为能见到那暴君了,这颗心脏才欢呼雀跃的,而是因为考完第一场了,这颗心脏才欢呼雀跃的。

他这般对自己说着。

宫内除却今上不得行车,是以,一抵达宫门,他便被侍卫抬下了马车。

侍卫、内侍、侍女来来往往,无一人敢正视他,俱是停驻脚步,垂首而立。

直到他返回丹泉殿,他都未见到那暴君。

那暴君曾承诺要在宫中等他回来,果然是甜言蜜语。

他于池中游曳了一圈、两圈、三圈……

第十圈之时,他终是听到了来自于那暴君的足音。

那暴君在唤他,他恍若未闻,全然不做理会。

丛霁下了朝,见得候于金銮殿前的秦啸,便知温祈已回来了。

他连秦啸的禀报都未听,径直来了这丹泉殿。

左右不见温祈,他顿感忐忑,行至池畔,见温祈正游曳着,他才放下心来,软声道:“温祈,出来罢。”

然而,那温祈并未浮出水面,难不成是自己的声量太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