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嗜血之欲已然占据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不得不下了床榻,披上外衫,蹑手蹑脚地走出丹泉殿。

已是大寒,滴水成冰,呵气成霜,他却感知不到寒冷,径直往天牢去了。

“十步”并不在手边,他提起一名死囚的后颈,干净利落地用右手贯穿了其胸膛。

温热的血液让他舒服了许多,他不紧不慢地抽出右手,这右手鲜血淋漓,飞溅的血液污染了他的面颊。

死囚的尸体倒于地上,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尸体,揉按着太阳穴,内心一片虚无。

那厢,由于地龙烧得过热,使得温祈口干舌燥,他睁开双目,方要起身去饮茶,竟发现丛霁已不在了。

丛霁应当是去临幸妃嫔了罢?而今正于温香软玉中销魂着罢?

他伸手抚摸着尚有丛霁体温的床面,低声道:“陛下,我心悦于你。”

话音落地,他叹了口气,下得床榻,行至桌案前,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盏凤凰单枞茶,一饮而尽。

这凤凰单枞茶已然凉透了,他乃是鲛人,并不惧寒,又喜冷食,竟因这一盏凤凰单枞茶而遍体生寒。

他放下茶盏,回了床榻,阖上双目,果然一夜无眠。

破晓时分,这偌大的丹泉殿内依然只有他。

丛霁或许不会再回来了罢?

这个想法不断地在他脑中徘徊,以致于他全然听不进先生所讲。

果然,直至月上中天,丛霁都未现身。

罢了,反正他于丛霁而言,仅仅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他便该礼尚往来,将丛霁也当作一件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才是,何必对丛霁太过上心?

礼尚往来……

早已远去的灼热陡然降临,迫使他覆上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