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出了章家长子一事,她甚少考虑婚嫁之事,但她未曾想过自己居然怀有“磨镜”之好,可那又如何?

良久,渺渺再也维持不住双足,变回了鲛尾。

丛露稍稍一怔,继而抬手摩挲着绮丽的鳞片。

渺渺的鳞片微凉、坚硬,反衬得渺渺的肌肤愈加温热、柔软。

此前,无人如丛露般温柔地摩挲过渺渺的鳞片,她曾饱受戚永善的虐待,最惨之时,鳞片几乎尽数脱落,露出了苍白的皮肉来。

未多久,她的皮肉亦鞭打得血肉模糊,那时的她不似鲛人,更似一头无名的怪物。

若非不甘心,撑着一口气,她早已是一具尸身,腐败、变质了。

在那段噩梦里,她曾憎恨过哥哥,要不是哥哥逃走了,导致她再无利用价值,戚永善怎会那般凶狠?与此同时,她亦庆幸哥哥顺利逃走了,至少哥哥不必再因为她被逼着产珠,哥哥若不逃走,再过些时日,哥哥定会失明。

疼到极致,她巴不得饮戚永善的血,啖戚永善的肉,甚至祈愿天塌地陷,使这人世间不复存在。

疼得久了,她终是麻木了,能一边承受着酷刑,一边天马行空地幻想着自己正于海中游曳。

后来,戚永善为了将她卖个好价钱,将她的鲛尾养好了。

鳞片的生长伴随着痛、痒,教她日日难眠。

再后来,由于老鸨嫌弃鲛尾不便接客,戚永善将她的鲛尾劈开了。

再再后来,她侥幸从花楼逃出生天,千辛万苦地回到了海中。

长期的虐待使得她将近十载不敢与任何凡人接触。

凡人甚是可怖,对于凡人而言,鲛人奇货可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