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也好奇他这些日子都去做了什么,谢惭英便跟她说起自己怎么在沧浪山学艺,怎么在萧茗的有意引导下阴差阳错反而杀了仇人。
听到有趣的地方,谢夫人忍不住发笑,听出谢惭英话里话外将师兄宁拂衣夸得天花乱坠,也不禁为他感到幸运。
正说起萧茗,正主终于被放了出来,听说阎空死了,义父安然无恙,又惊又喜,冲进前厅来,反倒怔住了。
萧和尘站起来,指着谢夫人道:“这位你要喊姑姑,听阿英说起,你们是早就相识了,也真是命定的缘分。”
萧茗忙上前行礼,因为实在高兴,言语之间就放得开,颇有点责怪谢惭英道:“表哥你去报仇,竟也不带着我。”
谢惭英想起之前自己情急之下,当真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但这会儿心情好,也打趣她:“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去了也是在一边看戏,我可没工夫分心照顾你。”
萧和尘哈哈大笑:“阿英如今是越发能耐了,阿茗这点功夫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谢惭英道:“舅舅别光顾着说我,还有个人你是不是忘记介绍了?”
沈枝在一边脸一红,先开口了:“此前不知姑娘与萧家和谢家渊源颇深,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萧茗刚进门时就注意到他和义父言行举止很是亲近,自己一头雾水,急切地等着萧和尘解释。
萧和尘以前打听沈枝消息时,只对萧茗说过是一位故人,正斟酌着要如何开口,谢惭英就先道:“这位呢,你要叫小爹爹。”
谢夫人悄悄拍了谢惭英一下,示意他不可如此调皮。萧和尘和沈枝双双脸红,萧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觉得惊异,见二人都是默认的样子,但一时实在喊不出口,只能冲沈枝行个大礼,算是认了他。
分别数年,各人都经历了许多事,一谈起就停不下来。
宁拂衣睡了会儿,醒来时听说谢惭英在前厅,便去寻他,走到门口听见里面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悄悄往里张望了一眼,见谢惭英笑得十分开怀,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
他默默转身,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似乎这正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说了半天,众人都有些疲累,谢夫人说要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谢惭英于是回房里去看宁拂衣,走到门口时发现房门大敞,再进去一看,屋子里哪儿还有人。问起下人时,都说没看见,他心里咯噔一声,四下搜寻一圈没找到,便追出门去。
幸而在一处悬崖边找到了人,白色的身影静静伫立,海风掀起衣摆,有种遗世独立的寂寞和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