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皇帝没又说话,甚至没有睁眼。
萧景曜便又道,“去年黄河沿岸水患,灾民尚未恢复生产,眼看开春又要面临春旱危情,儿臣恳请父皇收回征加赋税之成命,否则,只怕百姓无法承担,唯恐生出更大隐患。”
话音落下,只见皇帝终于睁开了眼。
却是凉凉道,“国库现如今空虚,不增加赋税,如何赈灾?你以为银两是从天下掉下来的?”
萧景曜并未退却,反问道,“既然如此,父皇何必要大肆修建别宫道观耗费财力?您可知那些银两,可能养活多少百姓?”
“混账!”
却听皇帝怒骂一声,“何时轮到你来教朕?”
萧景曜垂首,“儿臣不敢。父皇一向是明君,但此时几千灾民正在城外饥寒交迫,更有无数百姓要冻饿而死。”
皇帝复又合上眼睛,道,“众生皆苦,此乃磨砺与历练,撑下去,就会好的。”
撑?如何撑!
萧景曜强忍怒意道,“可他们始终是父皇的子民,父皇身为君王,其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话音落下,皇帝一下又睁了眼,再次怒道,“混账!”
萧景曜却仍继续道,“前有南朝之鉴,修道与百姓民生孰重孰轻?父皇必定比儿臣更清楚。”
皇帝冷笑起来,“这些日子你翅膀硬了,不要以为老大与老三被圈禁,以后江山必定就是你的。”
萧景曜跪地,头触地面,一字一顿道,“儿臣从不敢觊觎江山,只求父皇开恩,叫百姓子民能有喘息之机。”
……
~~
天将傍晚,天气愈发冷了。
好在帐篷已经扎了起来,灾民们暂且有了避风的地方。
裴秀珠将府里膳房的人手暂且都调了过来,就地支了大锅熬粥,先分发下去。
有了吃的,灾民们情绪暂时得到安抚,没那么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