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幕后主使不仅要毒杀皇后,还把锅扣在皇后娘家头上,这是要坑死她们全家。
太后便是姓萧,但姻亲也是亲,这人打脸的手段太狠,让太后也无法咽下这口气。
所以,李令姝才有此一问。
“这人不管是谁,其心机都是顶尖的,当时去中亭查看花的只有一个御花园当差的管事姑姑,事发后查到她身上时人便已经死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太后如此仔细讲来,比哪一次同李令姝说话都细心:“不过你且不用急,哀家既然上心,就不可能有查不出的道理,这自缢身亡的管事姑姑早年是尚宫局当差,后来犯了些错事才被打发去御花园的,她是就是京郊黄县人,往常也只跟家里有些书信往来。”
这件事李令姝从头到尾都没插手,如此听来,太后绝对是用了心的。
李令姝听罢沉默一会儿,也只问:“太后娘娘恕臣妾愚钝,这些线索又能证明什么?臣妾其实是听不太懂的。”
太后看了她一眼,缓缓道:“皇后啊,这宫里头的事复杂着呢,她一个人进宫,在宫里有什么朋友?见过什么样的人?又同什么人讲过话,这都要一个一个对证。你看慎刑司查了她的一同当差的姑姑、宫女、黄门没有结果,那么她的家人呢?她在宫里有没有同乡?从这些细节,都能抽丝剥茧,最后找到那个核心的证据。”
李令姝便是同她关系不睦,此刻也认认真真听了下来。
太后不愧是宫中浸淫二十几年的女人,她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可以写就一本传记,供后人品读。
太后今日也不知怎么,倒是突然想教一教她。
“现如今慎刑司就在她的同乡上面下手,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太后道,“哀家再教你一点,在宫里有些时候是不需要证据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人是谁便是,你是皇后,除了皇帝和哀家,你比任何人都尊贵,寻常的宫人都是任由你拿捏。”
这意思就是,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人,一旦犯了错,不需要提供任何证据,都可以随便李令姝处理。
李令姝心中一颤,却是没敢吭声。
太后叹了口气:“但有些人,你若是想动手,还是要有足够的证据的,便是当时什么都没留下,你却也要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李令姝这一回又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是,想要让这些有家世的闭嘴,便是编造也要给出证据,只要他们认了,事情就能办。
太后这些话,从来都没人跟她说过,也从来都没人特地去指点她。
这些后宫的门门道道,赫连荣臻是不懂的,他便是想要教李令姝,也不知如何去教导她。
而凭澜她们,终归只是下人,站的角度不一样,办事方法就又不同。
所以太后这几句话,李令姝听得很认真,也都一字一句记进心里去。
太后说到这,也觉得自己有点魔怔,她费力教导皇后做什么?
她顿了顿,又去喝了口茶,这才觉得缓和过来。
“皇后,你只管放心,不论有没有结果,有没有证据,哀家都会给你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