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抿着嘴唇眉头微皱,一点儿高兴劲儿都没有,大夫觉得自己应该没想错。出于职业道德与所信仰的教义,他诚心劝道:“同学,你说你也是学医的,那我就以前辈的身份劝你一句,既来之则安之,遇到困难,只要咬牙坚持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付闻歌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哪跟哪啊就守得云开见月明?
大夫自顾自地劝着:“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介绍教堂开设的庇护所,在那里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我结婚了,没理由不要这孩子。”付闻歌算是明白了,这大夫八成看他穿学生制服以为是未婚先孕呢。
大夫赶紧低头翻看诊疗记录,再次确认分诊护士未标注患者已婚。他抬眼望着付闻歌,尴尬道:“护士没写,所以我以为……”
“没关系,谢谢您的关心。”付闻歌站起身,向大夫致谢告辞,“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大夫笑着点点头:“记得来复诊,一个月一次。”
等到白翰辰回家那天,付闻歌把医疗记录放到书桌一个显眼的位置上,期望对方能自己发现。要他自己说还真说不出口,虽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白翰辰进门都快十点了,先去跟母亲那点了个卯。付闻歌听见有人推门立马从书房蹦出去,却见是邱大力来送行李,狂飙的心跳顿时归于平静。等白翰辰真进了屋,他连屁股都没挪,抱着书坐书桌前头不理不睬。
原本白翰辰满心欢喜地想着进门就搂娇妻入怀,倾诉下离别之苦,结果人家理都不理,就跟没他这人一样。他自己倒了两杯茶,端进书房,拿热脸往人冷屁股上贴:“谁又惹着我们付大公子了?”
“没人惹我。”
付闻歌的心思根本就没在书上,一直用余光注意着白翰辰的一举一动。只见白翰辰将茶杯置于离诊疗记录不足两寸的位置,却没去动那个牛皮纸袋。
“是不是上课挨教授批啦?”白翰辰在火车上逛荡了一天一夜,自己累的贼死,可为哄付闻歌开心,还是站到他背后帮他捏肩膀。
这体贴的举动平息了付闻歌心里那团无明业火,回手按住搭在肩上的手,轻道:“也没有,就是心情不太好。”
“累就早点睡吧,别看了。”白翰辰顺手把他手中的书抽走,倒扣着压在那个牛皮纸袋上,催促道:“起来,回床上去。”
“还差一点儿了,我得看完。”
付闻歌见他再次无视了自己的诊疗记录,故意在拿书时把牛皮纸袋碰落到地上。袋子没封口,往地上一摔,里面的纸便散出袋口。白翰辰弯腰拾起,正准备把纸塞回去忽然注意到抬头印着红十字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