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密听乐了:“你们有钱人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谁会嫌钱多啊。我听说他玩得可花了,好像被不止一个人包养,男的女的都有。”
黎淮、宁予年:“?”
陈密还想继续说点什么,黎淮那头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响。
宁虞的声音隔着门板落进三人耳里:“怎么突然把门锁了,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话,黎淮你还没睡吗?”
卧室隔间的隔音效果其实不差,正常讲话的音量根本听不见。
但陈密聊起推荐男人的话题明显亢奋过头了,嗓音又清亮。
宁予年好整以暇望向黎淮,连听他打算找什么理由扯谎的准备都做好了。
结果黎淮:“宁予年来了,我就起来了。”
陈密、宁虞、宁予年:“?”
宁虞敲门的响动瞬间更上一层楼,质问的话还没出口。
黎淮已经几不可察翘了下唇角,重新低头望回手机:“逗你的,小洵给我打视频,聊两句就睡了。”
门锁咔嚓的动静停下,似乎在考量新解释的真实性。
现在这个时间,确实是肖那大儿子总来骚扰的点,宁虞也就作罢:“那你早点休息,明天中午宁予年回来。”
黎淮看宁予年。
得到宁予年眨着眼地点头,才扬声冲门外应:“知道了。”
宁虞的响动一消失,陈密便压下声音嘀咕:“屁事真多啊,聊个语音都管。”
黎淮已经做下决断:“下次请你吃饭面聊吧,邓臣历。”
他跟邓臣历的接触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本来这事按理跟他没什么关系,但黎淮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看在邓臣历悟性不错,又肯努力的份上,他也有兴趣多听一耳朵,哪怕只当听故事。
陈密反正不管他那么多,只要听说能见他就高兴得很,还招呼着让他把宁予年也带上,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眼光是真的好,每一个都是我心头好!”
黎淮彻底听笑了:“你挺有意思的。”
“不有意思没人给我钱花。”
陈密大大方方自我调侃:“小密鸭的自我修养。”
语音挂断,黎淮问还在他房间里的人到底来干什么。
宁予年坐在床沿,学着陈密的口吻答:“就是送货上门的啊,小宁鸭的自我修养。”
黎淮气笑了,正想抬头强调自己是认真问,视线便在半空中跟宁予年撞了一下。
只那一下,黎淮心里就有数了。
宁予年澄澈的眼眸完全不变:“你不要总是不信我,我是认真的。”
房间一时静下来。
黎淮心里对宁予年这个人设,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不知道宁予年是被他刺激过以后才变成这样,还是以前一直这样,只是他没注意。
“那我要是睡了你怎么送?”
黎淮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在意。
宁予年却依旧认真地盯向他艳红的唇瓣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通常来说,黎淮在自己对答案没有把握之前,不会张嘴。
但他现在听见这个问题,一句肯定已经到嗓子眼了,却只张了下嘴,没能顺利说出话。
宁予年换了种问法:“刚刚睡着梦到后续了吗?我们三个人坐在一张餐桌为什么会沉闷的原因。”
黎淮依旧答不出。
宁予年吸气一耸肩膀,然后在封闭的房间里长长呼出来,起身认真理好外套衣扣,从黎淮椅背后经过说:“虽然我至今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实话是以前也从没考虑过要给谁解释,但至少在我自己看来,我没装。”
不管哪一个他,都是真实的他。
就像王小波的虚伪论。
“凡人都要死,皇帝是人,皇帝万岁”,和“凡人都要死,皇帝也是人,皇帝也会死”这两种逻辑,同时被一个个体接受。
宁予年:“我很赞同他说这个世界存在两个体系,一个来自生存的必要,一个来自存在本身,于是对每一个问题都同时存在两个答案,这就叫虚伪。”
“可能我的内核就是虚伪。”
月亮在天边白白地画出一个圈。
两人顶着白圈在窗边一坐一立静默着,黎淮说他挺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