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投也只能投我的压岁钱。”李成蹊说,“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发憷,我什么都不会……”
“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时代吗?”黄佳薇看着李成蹊的眼睛,“这是一个全民皆记者的时代,一个新闻已死的时代,比起那些严肃板正的理论,我更希望传达的是对整个社会的感知,你的感受力是最重要的,不要觉得你做不了——除非你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毫无感觉,但只要你有倾诉的欲望,你就是个合格的观察者。”
“跟我一起做点什么吧,李成蹊。”黄佳薇真是太会鼓动人,“进研究所,每天读文献整理资料打杂的日子是很安稳,但是人就活这么几十年,你不想留下点什么,创造点什么吗?”
李成蹊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拒绝不了黄佳薇。黄佳薇的初创团队一共有7个人,办公地点就在黄佳薇的出租屋,大家大部分时候线上交流,偶尔会去她家开选题会,主要是为了吃火锅,黄佳薇会在角落里架摄像机,既是为了后续的素材储备,也是在记录他们自己的生活。
黄佳薇在三微一端上广泛布局,踩准了短视频的风口,很快她又转向专业领域,让李成蹊他们基于自己的专业性做知识大v号,有分享黑科技的,有趣说理化的,李成蹊则勤勤恳恳地开始分析国际关系——黄佳薇敏锐地察觉到了未来十年的不确定性和新闻媒体不断下降的公信力,科普类应当比情感类更有市场,她开始储备第二曲线。
在江寄余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李成蹊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孤独。
在个体不断成长的过程里,感情逐渐变成了内心的一片自留地,他们为守护这片自留地不断努力,同时,在生活感到疲惫时,又可以从中获得慰藉。
甚至连这段分离都并不是没有意义,时间和空间给了他们一个让彼此变得更强大的机会,他们能从一个更客观的角度去审视要如何才能让一段感情长久地维系起来。
江寄余的第360个礼物盒子里是一张手绘的机票,目的地是从北京到莫斯科,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见一面吧。”
李成蹊怎么能拒绝这个提议。她早就准备要去一趟俄罗斯,提前学了一年时间的语言,给江寄余的礼物盒子已经分批寄出,签证也已经办好,一切准备就绪,就是为了能跟江寄余在异国他乡一起跨年共度新年。
迢迢光阴,重重山水,李成蹊终于明白了努力的意义,人的一生会遇到太多的阻隔与困厄,但可以通过努力去战胜这些不如意。
一年后,李成蹊在首都机场接回江寄余。
她的少年穿过汹涌人潮,大步朝她走来,并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
他们短暂地接了一个吻,李成蹊摸着江寄余的脸颊:“好像瘦了一点。”
江寄余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李成蹊。
回学校后,江寄余完成了推迟的毕业答辩,并且拿到了直博的资格,他将一边继续学业,一边跟着郑老继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