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珩紧握住她的手,“除了你我谁都不想娶,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你说情分已尽,可我对你的爱慕之情仍然存在。”
“陆之珩,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戚铃兰笑了。
“你说你对我情深似海,可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温情。你的体贴、殷勤,处处都是算计,仿佛我生来就该属于你,我生生世世没有选择就该是你的妻,你爱的时候我就该受你的好,你不爱了我就该忍受你的刻薄。”
陆之珩心中一阵刺痛。
最痛心的不是戚铃兰愿他恨他,而是他根本无从辩驳。爱的时候百般好,一场误会便绝情刻薄,这便是他曾经干过的混账事。
“我如此虚伪,如此混账,我对你那么刻薄,那么冷漠,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谷梁赭拔剑弑君时,你为何还要扑上来?”
戚铃兰默了。
扑上去挡剑的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宫变那天,谷梁赭拔剑刺向陆之珩,他的眼神极其阴冷,剑刃亦是冰冷刺骨。
她在想,陆之珩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即便只划破胳膊怕也有性命之忧。她扑上去推开他,若是运气不好这剑从她身上擦过去,顶多落个疤。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那一剑正中心口。
可是,即便陆之珩中剑身亡又如何?那时她为父亲之死怨恨陆之珩,他若是死了,不正正合了她的意?
寒冬的晚风吹过面额,戚铃兰心间尘封已久的思绪似乎被释放了出来。
她对陆之珩,似乎也有过一点喜欢吧。
不可否认,陆之珩容貌姣好、才华出众,无论是他私下里写的诗赋还是夜班无人时抚琴弹奏的曲子,都能触碰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情绪。
那时她很惋惜,陆之珩的才气与风华终究只能掩藏在病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