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说过沈先生吃白食。”祁楚枫也不明白沈唯重为何要走,只得问裴月臣, “他还说了别的吗?”
裴月臣道:“他说阿勒已经认得不少字, 所以觉得自己留在府中也用处不大。人各有志, 他去意坚决, 我也不好阻拦。”
阿勒闻言愣住, 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助地看向祁楚枫。
祁楚枫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沈先生既然有自己的志向,我们也不能勉强。我再找别的先生来教你,好不好?”
阿勒默默摇了摇头。
裴月臣在旁也安慰道:“沈先生想在商队中讨生活,说不定还会来北境,也许还能再遇上。”
阿勒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他是不是觉得我学得不好,所以不想教我了?”
“怎么会!”祁楚枫忙道,“他在我面前就夸过你好几次,说你学得又好又快。”
阿勒听罢,脸上却无甚欢喜,自顾低着头往回走。
见这孩子闷闷不乐,祁楚枫轻叹口气,朝裴月臣道:“在京城时阿勒还高高兴兴地给沈先生选了一套文房四宝,预备回北境后送给他,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也难怪她会这般失望。”
细细回想,沈唯重那时候突然要走,事先毫无预兆,确实有点古怪。裴月臣道:“可以让商队的人帮忙打听打听。”
祁楚枫点了点头,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他:“……月臣,将来若有一日你要走,别像这样偷偷地走,一定要让我知晓。”
裴月臣微怔,看见她眼底亮得出奇,仔细看去,竟是漫着一层薄薄的水泽。
“我何时说过要走。”
祁楚枫微垂下双目:“我知晓,你早晚都是会走的。”
裴月臣不禁伸手按上她肩膀,诚挚道:“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你还用得上我,我就不走。等到哪一日,我留在北境……”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对你已是有害无益,那时候我再走。”
祁楚枫嗔怪道:“你在北境十年,是我最大的贵人,怎么可能对我有害无益。月臣,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话说出来,你可就一点后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