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连连点头:“我记得这药。”
“还有,再把邢医长请过来,断指之疼,非常人所能忍受,请他务必再设法为楚枫止疼……楚枫,她比常人还要更怕疼些。”他非常了解她。
“我知晓,好好……”
吴嬷嬷抹着泪,出了房门,复关上门,迎上众人关切的目光。
“大勇,咱们府里头前两年买回来的血竭呢?”吴嬷嬷顾不得多说,先问崔大勇,“赶紧拿出来,给姑娘止血。”
崔大勇愣了一下,惊慌道:“血竭去年就被将军拿去军中,说是有人受伤要用。”
“血竭我有!我去拿。”
程垚忙道,他离开西南边陲时,临行前当地人特地送了血竭,说是一种既能止血又能活血的奇药。他来北境时带上了,但也一直没派上用场。他说着,匆匆赶回院中,让春星找出来,将一整瓶的血竭粉送了过来。
裴月臣将一部分血竭粉洒在伤口上止血,另取三钱,和热酒,喂祁楚枫服下。不多时,邢医长也赶到,赶忙给她用了止疼的汤药。祁楚枫虽在昏迷之中,幸而还会吞咽,汤药一点一点地喂下去,如此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的身体不再发抖,呼吸渐稳,应该是疼痛消减下去了。
试过她额头,裴月臣不放心地朝邢医长轻声道:“有点发烧。”
邢医长遂再次为祁楚枫把脉,之后安慰他道:“这样的伤口,发烧难免。但方才所用血竭,对止血消炎有奇效,再等等,说不定天亮时就能退烧。若是烧得更厉害,我再用药。”
裴月臣点了点头,又待说什么,不待他开口,邢医长已然会意:“我不走,就守在将军府里。”
如此,裴月臣方才稍稍放心,复看向祁楚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邢医长看着裴月臣,原想问些什么,终还是没有问,起身退了出去。外间,晚一步赶来的祁长松也到了,听邢医长禀报了祁楚枫的状况,稍稍安心,原想进去看她,在门边看见床榻旁——
裴月臣低着头,静静地注视着祁楚枫,目光温柔而专注。
这个画面映入眼帘的时候,祁长松脑子里头的迷雾突然而短暂地被一阵狂风吹散,骤然之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