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与我见外……”
祁楚枫打断他:“先生现下已不是将军府的人,我的事,不劳先生操心。”
这下子,祁长松再听不下去,出言道:“这是什么话!小枫,你能不能别置气了?月臣在北境十年,再怎么样,这些年的情分不是假的吧。”
祁楚枫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声音清冷。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说罢,她径直朝前行去,不再回头,背影孤单,背脊却挺得笔直。裴月臣望着她的背影,想起那夜她离开自己小院的时候——
“月臣,如果……如果我求你,求你留下来,你会吗?”
那时候的她,会是何等伤心。
眼底不能自制泛起水泽,裴月臣垂下双目,默默无语,深悔当初自己为何要那般执拗,一厢情愿地,自以为是地,以为这样做对她最好,却伤她至深。
拿自家小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祁长松亦是无奈之极,拍了拍裴月臣肩膀:“她就是性子倔,你也知晓的,现下又在气头上,这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要紧,就是担心她……她今早才退烧,再跪上一日一夜身子只怕是吃得消。”裴月臣道。
知晓自己是肯定劝不住祁楚枫,祁长松也不知该怎么办,烦躁地直挠脖颈,道:“她这狗脾气可怎么办啊!”
白日里,前来祭奠的各方人士几乎都已来过。车毅迟在北境多年,人缘颇好,又是祁楚枫手下大将,不看僧面看佛面,除了军中的大小将领,还有北境的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陆陆续续也都来吊唁。
作为义女,祁楚枫一身孝服,按照礼节向每一位前来祭奠的人施礼,一丝不苟。
杨铭带着师爷也前来吊唁,看见祁楚枫竟是以义女的身份穿着一身孝服,吃了一惊,但当着祁楚枫的面,总算没多说什么。待吊唁之后,他与帐外的祁长松寒暄了几句,方才道:“这个……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大人但说无妨。”
“右将军您可是当朝驸马爷,说起来那就是皇家的人。令妹如今擅自认车老将军为义父,此举似有不妥之处,万一圣上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