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垚沉默片刻,才道:“将军也是为了北境着想,我明白。”
“万一我回不来,树儿对荒原也熟,以后就是我哥的左膀右臂。”祁楚枫说得一派轻松自在。
程垚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已经连身后事都考量在内了
伸手又拿了一片蒸饼,抬眼瞥见程垚的神情,笑着安慰他道,“你别怕,监粮官不用上战场,只要粮草管够,我保你全须全尾……你家春星的手艺是好啊,她烤的蒸饼就是比我烤的好吃,奇怪,是我烤的太焦了?”她里里外外地打量着蒸饼,皱眉寻思着。
程垚也是眉头紧锁,一径沉默,亦思量着什么,手边的竹箸始终没有拿起来过。
过了好半晌,他才抬头看向祁楚枫:“将军,我……”
他刚开口,便被祁楚枫以手势阻止:“不用急着回复我,此事你先好好思量,过两日再答复我也可。”
程垚的话被堵了回去,只能看着她。
“有些话我还得说在前头,监粮官虽说不用上战场,但若是粮草断供,照样要军法处置。届时即便你是圣上的人,军法面前,一视同仁。”祁楚枫盯着他看,目光冷意森然,“程大人想明白,若是怕了,留在北境也无妨。”
程垚淡然道:“将军既要求人,何苦还用激将法。”
“被你听出来了!见笑见笑。”祁楚枫嘻嘻一笑,伸手把酒坛子又拎过来,愉快道,“好了,正事谈完,可以喝酒!”
“将军……”
“这坛子酒叫花露白,意思就是说,启封之后,不能过夜,在明早露水出来之前就得喝完。”祁楚枫朝他认真道,“而且这酒淡得很,和果酒差不多,也不上头,我知晓你酒量浅,所以特地挑的这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