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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呵呵一笑:“大家都知道是太子妃送的,可偏偏曲夫人不知道,梁府众人不知道。他们都以为是那些赏赐是太子颁下的——为的是旧情难忘!”

太子啪嗒一声打翻了酒卮,失声道:“这是怎么说的!孤已十年没有泠君的音讯!”

少商冷声道:“妾在曲夫人的婢女处见到了这幅绫缎,那婢女说,这回曲夫人又受梁尚殴打,就是因为这幅太子赐下的绫缎!我觉得好生奇怪,这绫缎明明是前些日子荆州刚贡上来的岁贺。娘娘将头一份赏赐给了太子妃,其余的还在我那儿没动呢。于是,我细细盘问,这才知道太子妃做下的好事!”

“她做了什么!”太子发声艰难。

少商负气道:“还能做什么?用阴私伎俩害人呗!在太子和娘娘面前做的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等到了河东梁家,送礼的小黄门就假作是太子派去的人,当着他们夫妇的面胡说八道,什么‘殿下近日偶感风寒,病中甚是惦念夫人’,什么‘殿下常叹息再无人能为知音’……还尽赏些亲昵之物,去年是金丝凉席,明年就是青玉枕,哦,这回太子妃赏的就是这种用来做里衣的绫缎!”她指着那一小块的雪白布料。

“绝无此事!是曲泠君陷害我!她如今做了寡妇,就开始算计起东宫妃位了!她这是居心叵测,痴心妄想!”太子妃尖声叫道。

凌不疑淡淡道:“要查清原委也不难,将那些给曲夫人送东西的奴婢捉起来,一审便知。”

太子妃汗水涔涔而下,欲辩无言。

太子面色苍白,指尖发颤,看向妻子的目光冰冷而失望:“难怪,难怪那日泠君对孤说,以后莫要再惦念她了,孤当时还不明所以……”

太子妃痛哭出声,趴在地上连声告饶。皇后也想明白了前后因果,气的身子摇摇欲坠。

少商一拍案几,大怒道:“我说怎么一直觉得奇怪呢!曲夫人明明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怎么会一忍数年!那婢女还说了,曲夫人曾托去赏赐的人给太子送信,想来信中是央告太子不要再送东西了。哼哼,估计这些信都落到太子妃手里了吧!”

“我都问清楚了,曲夫人出嫁不久赏赐就到了河东。送礼之人言语间不清不楚,送的东西又引人遐思。曲夫人当时应是对新婚郎婿有些歉意,才忍了下来。没过几年,她终于明白那梁尚就是个牲口,不能坐以待毙,这才招了武婢防身。其实这些年梁尚已经消停了,谁知前几日太子妃又送东西去挑拨。曲夫人猝不及防,便又挨了梁尚几下。”

太子妃心中怨毒,冲着少商大喊道:“我与你有什么冤仇,你为何要说这些?!我与太子夫妻十年了,你非要来害我!让太子和娘娘伤心,与你有什么好处!”

“哎呀!前几日太子妃还威吓我,说将来做了皇后之后要对我怎样怎样,如今又说‘有什么冤仇’了?真是可笑之至!”

少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讥嘲,然后转头向太子道,“殿下,妾也知道曲夫人的案子才了结,东宫此时不宜有什么举措。不过太子妃如此行径,曲夫人也太可怜了,这样吧,您不如先打太子妃几顿,我那儿有鞭子……哎哎,你拽我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凌不疑听不下去了,轻巧的拎上未婚妻,连拖带拉往殿外走去,一直走到偏殿侧旁的庭院中,他才放开手。

“你干嘛把我拖出来,太子妃这么可恶,难道不该趁这机会狠狠收拾她!”少商扯回自己的袖子,愤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