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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县令家中有几口人?”

“一家六口。县令是个孝子,数年前特意将高堂接到身边孝敬,还有一对幼子与两房妻妾。”

“一家六口全走了,就没人觉得奇怪问上一问么。”少商匪夷所思。

尹县丞苦笑:“县令为人严厉,不苟言笑,这么多年下来积威甚重,我等下官并不敢多盘问。”

少商点点头,尹县丞继续说。

“我将信将疑,等到天色快要暗下来时,我在城头看见密密麻麻的军队过来,领头的将军拿出了县令大人的印信和令符,再说他们的穿戴……”

凌不疑表示明白,本就同是当地军队,穿戴自然一样。

“然后城门就被赚开了,等到我们发觉情形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尹县丞低头长叹,“之后我在狱中见到了李逢,他说县令大人扔下我们跑了,带走了精铜,还把铜牛县卖给了逆贼。他不愿跟随,就趁机逃了,谁知还是被捉住了。再后来,老妻与我送饭食时,告诉我外面都传遍了,说是颜县令投敌叛国,还带走了那两千斤精铜。”

少商皱眉道:“那也就是说,迄今为止,关于颜县令叛逃之事都是众口相传的了?”

尹县丞痛苦的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竹简,奉与众人看。上面写有八个字——妄生贪念,心中有愧。

尹县丞道:“这样竹简有四五十片,这还只是剩下的,原先的许多都被烧了。这都是那几日颜县令写的。同县为官这么多年了,县令大人的字迹我不会看错。还有奴仆后来也说了,曾亲眼看见县令闷在书房中不停写这八个字……”

程少宫干笑两声:“以一个叛贼来看,这位颜县令还算有良心,知道这样有愧。”

班小侯却绷着脸道:“那又如何。世人谁不怕死,就他有贪念不成?!”

少商知道班嘉的一位叔父就是宁死不降后被敌军处死的,心中不免暗叹。

凌不疑忽问:“李逢现在何处?”

尹县丞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