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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惊。

“唉,他刚被捉进囹圄之时还精气十足,满口说咱们是关不久的。我问他怎么知道,他说朝廷大军很快就要杀到了。我愈发沮丧,心想若真是大军杀到,将反贼逼的狗急跳墙,没准先拿我们开刀祭了旗,可李逢却坚称不会。”

尹县丞神情低落,“大约就是因为他口无遮拦,屡放厥词,终于惹恼了看管我们的卒子,一日夜里就闯进牢狱将他杀了,就死在我面前啊。没想仅仅数日之后,守城的反贼就投了诚,我们都被放出来了,唉……老李啊……”

夕阳西坠,众人也不免感慨这人世无常。少商在一旁拄笔不悦,心想线索又断了。

凌不疑忽问:“你说尊夫人曾为你送过饭,那么李逢的家人是否也去送过饭食?”

尹县令赞道:“凌大人真是细致入微。没错,我们被关在狱中时,李逢的妇人也来过一趟。唉,要说他们两口子真是巧妇伴拙夫,李逢粗枝大叶,心里没个成算,他家妇人倒是十分谨慎机灵。我那老妻曾与这妇人打过交道,说她是过石桥都要敲三下看看稳不稳当的人。她来送饭探监时,一直担忧李逢能否放出来,李逢就跟她咬了几句耳朵,她就放心离去了。如今看来,反倒是她对了。”

“李逢家小如今身在何处?”少商一点就透,赶紧追问。

尹县令一怔,叹道:“兴许是跑了吧,那样胆小谨慎的妇人,哪里还敢留在县中。反正我再没他们的消息,后来还是我给李逢收的尸。”

……

之后两日,少商按照凌不疑的吩咐老老实实待在县衙中,只是不停的找奴仆来问话,还在颜家之前住过的屋舍内摸来摸去。而凌不疑则领人出去寻找仅剩的线索——李逢的妻小。

两日后,少商抱着一叠绵密的竹简去县衙前堂找凌不疑,犹豫道:“……你们真觉得颜县令是投敌叛逃了吗?”

凌不疑手上拿着一卷小小的绢帛,梁邱起站在他身旁,也是一般的神色凝重。

凌不疑闻言,柔声回道:“你怎么了,发觉了什么。”

少商拿出一卷长长的细麻布匹,展开给凌不疑看:“颜县令施政勤勉,这些年来鼓励农桑,兴办乡学,还挖了三条水渠铺了两条路……你看,这是他最近打算开垦的两处坡地,里头条条框框写的多么齐全。他若是立刻要走了,还筹划这许多做什么?”

“然后呢。”

“我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去问问当初赚开城门的那位马将军,他到底是怎么拿到颜县令的印信和令符的。”

凌不疑微微叹息,拉女孩坐到自己身旁:“我要告诉你两件事,都是坏消息。第一,昨日寿春城破了,崔叔父大获全胜,生擒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