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迎面遇见, 同时顿了一步。
穆菁衣此时的脸色显得寡淡,浸血的衣衫已经换下, 但那阵冲鼻的血腥气仍哽在心头不去。两人目光相对, 都没说话,也都没动弹。
直到领着颜不疑的巽使催了一声,颜不疑才随之向宫门走去。
侧过身畔时,他目光微微上挑, 犹如隐密地向穆菁衣抬了抬下巴。
回到府里, 穆澈一瞧见父亲的神色便知不妥, 皱眉道:“输了?”
“还不如输了。”老侯爷的声音轻如风烟, “那姑娘, 没了。”
穆澈骤然凝眉。
听父亲讲述始末后,穆澈袖中的手用力握紧, “如此……是不能善了了。”
他没有忘记独苏做过的事, 凝麝现今还时好时坏地在府中,可在他的打算中, 独苏应受的是公正的判裁,而非被异族欺迫至亡。
“别急, 他们蹦跶不了多久。这笔账,别人不算,我一定会算。”穆菁衣眼中隐隐锋芒, 在穆澈肩上按了一下,“圣上下旨厚葬,只暂时不许声张出去,有恨有气,等雅比结束再了。”
言讫又交代一句:“这话别传到后苑,女人们胆小。”
不用他嘱咐,穆澈也不能告诉吉祥。吉祥知道烧藏书楼的是独苏之后,着实难过了好一阵子,每每提起,总是蹙眉。
要是再教她得知独苏已逝,更不知她要存多重的心事。
穆菁衣回长禧堂沐浴,穆澈便拐去风度林。他与吉祥提了几回搬到东厢的话,但吉祥在风度林住习惯了,一应物什也都在楼中,暂时懒得挪动。
行过勒石,露盏几个正端着热水进楼。穆澈道:“这是做什么?”
“大公子。”
众人行礼,正巧洺萱出来,看见穆澈回道:“方才姑娘身子有些不适,吐了一回,我等正要服侍姑娘清洗。”
穆澈一听就皱了眉,迈步往楼上去,边走边问:“好端端的怎么吐了?”
洺萱跟着回言:“正要禀公子,亭午过后府门外跑来一个小丫头,说是元校尉家秦姨娘的侍婢……”
穆澈倏而顿促,“谁?”
“秦子佩,从前与姑娘一道在茶坊的同窗,后来嫁作人妾。”
穆澈预感愈发不好,“她怎么了?”
洺萱低声道:“据那傲菊哭诉,那人昨夜……没了。”
穆澈转过头,目光深沉如晦。